警察 - (EPUB全文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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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老鼠变成猫
陈荣彬（《猎头游戏》译者、台大台文所兼任助理教授）
“猫捉老鼠”是我们用来比喻警察办案过程的常用词汇，但是常常在捉老鼠的猫大概很难想象有一天自己会变成老鼠，而老鼠变成猫……。
挪威犯罪小说天王尤·奈斯博的最新作品《警察》就是这样一个故事。《警察》一书出版后，哈利．霍勒系列小说就堂堂进入第十本（按：第一本《蝙蝠》与第二本《蟑螂》中译本尚未出版，因此目前台湾市面上的中译本总共有八本），回顾过去，深受读者们喜爱的挪威奥斯陆警探哈利曾经办过许多大案奇案（例如他曾在《蟑螂》里面被派到泰国去调查挪威大使的命案），但他经手过最多的案件其实是连续杀人案，像是《魔鬼的法则》、《雪人》与《猎豹》都是这一类作品，而且哈利在《雪人》的故事里不但害自己深爱的女人萝凯和她的儿子欧雷克被卷入案子，事件结束后自己手上还少了一截手指，办案过程惊险万分。更别说在《猎豹》一书里他远赴刚果缉凶，又给自己脸上添了道从耳朵到嘴边的疤。
《警察》这本小说也是以连续杀人案为主题，但它是一本既典型又特别的哈利．霍勒系列作品。典型的地方是，这本书充满浓厚的“警察程序小说”（police procedural）风味，而且把此一系列曾经帮助哈利办案的所有人手全都凑在一起了，在犯罪特警队队长甘纳．哈根的主导之下，鉴识中心主任贝雅特．隆恩、鉴识员毕尔．侯勒姆，曾经和哈利一起侦办“雪人”一案的卡翠娜．布莱特，以及心理医师史戴．奥纳，组成了一个特别任务小组，负责办案。就这方面来讲，《警察》虽然可以说是奈斯博上一本作品《幽灵》的续篇，但是两者的主题非常不同──后者深入刻画的是警方、政界和贩卖毒品“小提琴”的犯罪集团之间的密切合作关系。
特别之处，是这本小说里的受害者变成了警察──猫变成了老鼠，而且奥斯陆警察署长米凯．贝尔曼上任未久就碰到棘手的案件，警察接二连三被杀，变成了警方必须赶快解决的大案。最玄的是，那些警察都是在过去自己办案的地点被杀，而且那些案子都是最后并未侦破的悬案，还有他们大都是在自愿前往的情况下回到案发现场，在那里遭人谋杀，死状甚惨。奈斯博向来以铺陈曲折的情节著称，而这一本也不例外：就在第一、二案都与昔日的少女奸杀案有关，警方因而认定某个逃狱性侵犯是嫌犯之际，凶手又打破了犯案模式，第三案的受害警察办的并非少女奸杀案，自此案情又被导向另一个发展方向。
撇开凶手向公权力宣战的明显讯息不谈，有趣的地方是，奈斯博在书里面提到其实挪威的凶案破案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五，一年也不过才出现一两件悬案。所以，凶手到底想传达什么讯息？如果并不是为了抗议警方办案不力，难道那些悬案受害人与受害警察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联性？还是，当年的杀人凶手复出了，重演凶案戏码？为什么凶手那么厉害，能够让每一位警察自愿前往当年的命案现场？当然，警方办案的基本原则之一是先找出动机，由动机指向凶手，但读者开始阅读后会发现，这实在是一本让人很难猜出结局为何的小说，奈斯博擅长的误导手法发挥得淋漓尽致，案情一再翻转，简直人人有嫌疑。
另一个特别之处是，在《警察》的前三分之一里面，哈利．霍勒这个角色是以另一种形式存在的。如果哈利还在就好了……哈利还在的话会如何如何……同事们往往这样想着，同时，上一本作品《幽灵》里面也有一些该收尾的部分（loose ends）与哈利有关，必须留由他了结。问题是，他到底在哪里？回到《幽灵》的最后，哈利原本有办法用假身分搭机逃离挪威，与萝凯到香港去过安逸的日子，永远远离“雪人”一案的梦魇，不再担惊受怕，但身为警察的破案本能让他选择留了下来（虽然他已不再是警察），一举破解了“谁是药头『杜拜』？”与“谁是杀死毒虫贾斯托的凶手？”两大谜题（当初他就是因为欧雷克变成杀死毒虫贾斯托的嫌犯才大老远从香港回到挪威），但却也害自己挨枪，让他的生死之谜成为读者们在看完《幽灵》之后的最大悬念，相较之下，奥斯陆警署里的贪污警察会不会被绳之以法，反而成为次要的问题。
侦探／犯罪小说史上不乏被作者赐死的名探，其中最有名的当然就是柯南．道尔（Arthur Conan Doyle）在一八九三年出版的短篇故事〈最后一案〉（The Final Problem）里面安排福尔摩斯与死敌莫里亚蒂教授一起摔入莱亨巴赫瀑布，眼看是活不成了。问题在于，奈斯博是否会跟柯南．道尔让福尔摩斯复活一样，也让哈利死里逃生呢？毕竟，头部中了一枪，胸口中了两枪之后还能活下来的人并不多见。不过，奈斯博在《幽灵》一书出版后也多次在访谈中向读者喊话：请各位把《幽灵》第四部四十三章的最后一个段落好好重读几遍，仔细推敲就能得到答案！
最后值得一提的是，《幽灵》一书可能是奈斯博出道以来感情成分最重的作品，包括他与萝凯的爱情，他与鉴识中心主任贝雅特．隆恩之间彼此信任、甚至愿意冒险襄助的战友之情，还有他与萝凯之子欧雷克情同父子的关系，而且在小说的许多谜题呼之欲出之际，哈利甚至还在电话上向萝凯求了婚。然后呢？如果哈利真的死于枪下，他与萝凯当然就不可能有情人终成眷属了。想找到答案，想知道哈利警探能否继续为奥斯陆居民伸张正义，或者是回到香港去当收入丰厚的债务催收人员（或许偶尔来台湾洽公还能去鼎泰丰吃吃小笼包），就请看看他的这一本最新作品《警察》吧。
序幕
它在门内沉睡。
转角柜里弥漫着老木头、残余火药和擦枪油的气味。每当阳光从窗外照进房内，就会穿过柜门的钥匙孔，形成沙漏状的光束，射进柜子。阳光只要移动到某个角度，光束就会落在中间的层架上，让它在层架上发出黯淡光芒。
它是一把敖德萨手枪，是小有名气的斯捷奇金手枪的山寨版。
这把外型丑陋的自动手枪有一段流浪漂泊的过往，它曾被立陶宛的哥萨克人带去西伯利亚，在西伯利亚南部的多个厄尔卡据点之间移动，成为哥萨克领导人“阿塔曼”的所有物，后来被警察拿来杀了这个阿塔曼，再流落到下塔吉尔市一位喜欢收集枪枝的典狱长家中。最后鲁道夫．阿萨耶夫把它带来挪威。鲁道夫外号“杜拜”，失踪前曾以一种类似海洛英的鸦片类药物“小提琴”垄断奥斯陆毒品市场。如今这把手枪就在奥斯陆，就在侯曼科伦区，就在萝凯．樊科的大宅里。这把敖德萨手枪的弹匣 ............

书籍插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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