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微讲堂:科学研究贵在不断探索与创新 - (EPUB全文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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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主要是搞语言研究的,要我谈科学研究怎么做,只能从语言研究讲起;但是大家不要怕,在座的各个学科都有,我会尽可能讲得深入浅出,通俗易懂,所说的例子都会让你们能明白,理解。
由于我今天是以语言研究为例来说明科学研究贵在探索与创新,所以在谈正题之前,我先跟大家说说语言和语言研究问题。
语言是什么?语言,通俗地说,就是人所说的话的总称。全世界任何正常人所说的话都是语言。现在全世界估计有六千多种语言。其中,作为母语的使用人口最多的语言就是我们的汉语,大概有12.5亿人以汉语为母语;但是全世界使用人口最多的语言是英语,据说有30亿人。我们更要了解,语言既是一种神奇的社会现象,又是一种重要的社会资源。
语言这个东西可神奇了!怎么神奇?语言能像金子、能像玉那么值钱,正因为这样,我们有个成语叫做“金玉良言”,这个“良言”可以跟金子、跟玉相比,值钱哪!语言比药还有用,药只能治一个人的疾病,语言则可以治一个人的心病——因此我们又有一句话:“良药苦口利于身,忠言逆耳利于心。”我们的心理医生就是用语言来解除一个人心理上的种种障碍。语言也是一把双刃剑,好的一面,如金、如玉、如药;坏的一面,则如杀人的刀,它可以伤人,甚至可以杀人——因此我们又有一句话,“谣言可以杀人”。语言,也可以伤害自己——我们经常告诫人们,“祸从口出”,话说得不好就会伤害到自己。语言也可以作为一种武器,来讨伐敌对者,因此我们又有一个成语“口诛笔伐”,口诛就是用说话来讨伐敌对者,笔伐就是通过写文章来讨伐敌对者。语言,也可以用来描绘壮丽河山,也可以用来描绘一个人的内心世界,还可以……用处可多了。你们看,语言是不是很神奇啊?语言可神奇了!
那么语言到底是一种什么现象?我们怎么来认识语言呢?关于语言,我们大致可以从三方面来加以认识——第一个方面从语言的表现形式;第二个方面从语言的本体性质;第三个方面从语言的功用。
从语言的表现形式来看,语言有口语、书面语、体态语三种形式。表现形式之一的口语,是指有声语言。世界上所有的语言都有这种表现形式,这是语言最根本的表现形式。表现形式之二的书面语,是指用文字记录在书面上的语言。不过要注意,不是有闻必录地记录在书面上的文字都叫书面语;书面语是在口语的基础上加以提炼、加工的一种语言形式。从某个角度来说,书面语可以被认为是有声语言的一种延伸,一种代用品。我们知道,口语交际时,要受到时间与空间的限制,这我们大家都能理解。那么为了克服这种时空限制,人便创造了用来记录语言的符号——文字,从而出现了书面语言。大家都认为,文字的发明创造,使人类社会向文明社会跨进了一大步,所以文字可以说是人类进入文明社会的一个重要的标志。我们常常讲,“有史以来”怎么样怎么样,“史前”怎么怎么,那“史”怎么界定?以有文字记录为界。有了文字我们才能界定“史”。表现形式之三的体态语,主要为聋哑人所使用,正常人有的时候也使用,你们去注意观察,一个人拿着手机在打电话,另一只手在那边自觉不自觉地上下左右晃动,这起着一个辅助的作用。体态语还有一种形式是唇语。唇语是面对弥留病人或受致命伤而导致无法说话的人,或者面对不容许发声而需要交际的情况(比如侦察兵,不允许出声,但要传递信息)所使用的一种语言表达方式。唇语是要通过专门的、细心的学习才能掌握。
上面说的是语言的表现形式。现在我们来说说语言的本体性质。前面说了,有声语言是人类语言最根本的表现形式。从这句话里面,我们也可以了解到,从本体性质来说,语言实际是一种声音和意义相结合的符号系统。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语言可看做是一个很有规则的结构体,而且是一个变动的结构体。正因为变动,我们现在看古汉语就不太能看得懂了,因为语言是随着社会的发展而不断发展变化的,无论是语音、词汇、语法等,都会变动。以上所说,是以往人们对语言本体性质的认识。
从上个世纪后半叶,人们开始逐渐认识到,上面这个看法不完整,不够全面。那么现在怎么看呢?语言首先应该将它看做人脑心智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作为声音和意义相结合的符号系统,那只是语言的一种外在表现。由此认为,对于语言,我们首先应该将它区分为内在语言(internal lauguage)和外在语言(external lauguage)。
内在语言,是人脑心智的重要组成部分,也可以称之为“语言装置”(language device),这个跟人的消化系统、呼吸系统一样的重要。外在语言,则是一个声音和意义相结合的符号系统。因此对于语言的本体性质的认识,有一个发展的过程。
那么将语言区分为内在语言和外在语言,而且首先要将语言理解为人脑心智的重要组成部分,其意义在哪里呢? 意义就在于可以引导我们进一步从认知(cognition)这样一个新的视角去研究语言,去解释许多语言现象,从而为语言研究开拓了新的研究领域。这里不妨举个例子。譬如形容词修饰名词,汉语和英语看似一样的,将形容词放在名词前面就是了。但是,细心注意一下的话,就会发现汉语和英语不一样。
水有冷有热,我们可以说“热水”,也可以说“热的水”,有两种形式;而英语只有一种形式:hot water。饭有冷和热的区别,当我们说这个饭是冷的,用“冷”来修饰“饭”,它有两种形式:“冷饭”和“冷的饭”;英语只有一种形式:cold rice。肉、鱼也有冷的热的,汉语里只能说“热的肉”“冷的鱼”,我们不说“热肉”“冷鱼”;英语是hot meat,cold fish。另外,我们常常说“大规模”,但我们不说“大的规模”;英语是large scale。不难发现,形容词修饰名词,英语只一种形式,汉语有两种形式,而且这两种形式不是平行的,不是对称的。为什么?怎么解释?你要是只从外在语言的角度去考虑,就很难解释。要探究明白“为什么?”这一问题,就得从内在语言,从认知的角度去加以解释。关于这个问题,我们下面再说。
现在来讲讲语言的功用。对语言的功用的认识也有一个发展的过程。语言的功用之一,它是人类最重要的交际工具。人与人的交际主要通过语言,当然其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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