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的舞会:史上最昂贵的商业地产争夺战 - (EPUB全文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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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每年快到1月底的时候,纽约房地产圈子的两千来号人会聚集在希尔顿酒店,参加纽约房产局举办的年度盛会:与会者亲切地将这场活动称为“骗子的舞会”。
着装规范是要穿晚礼服,但要恪守的礼仪唯此而已。
纽约资深参议员查尔斯·舒默是老面孔,现任市长和纽约大主教约翰·奥康纳也是。头脸人物坐在上座,晚宴期间,他们一个接一个地上台发言,但对着一群态度明显倨傲、忙着觥筹交错、互相大声嚷嚷、吹嘘去年利润和生意的听众,他们也并不指望有人在听。
公众人物很欣慰,至少这一次,眼前没有挤着全国电视台的工作人员,记录下这例行的羞辱。舒默参议员一边演讲,一边笑,想要表现得自己是在讲笑话,但并没有什么笑话。就餐者自有别的优先事宜,才不管是他还是别的什么人在发言。
每年,在这一天晚上,这些忙忙碌碌的生意人,向平日里取笑嘲弄的竞争对手做出友善的姿态。他们聚在这里,想捡点生意,一桩也好,多多益善。虽然他们常常希望身旁没有同行(打劫拆台的同行),但这是一个太小的圈子,合伙人、律师、银行家、经纪人彼此之间的人脉,是做成生意的关键。
于是,他们来到希尔顿,闲聊,做戏,喊叫。“讲演嘉宾是谁无关紧要,因为我还从来没见过有哪一群人比这场宴会上的更粗鲁呢,虽说我衷心喜欢自己的同事。”2012年,东森的董事长兼CEO彼得·豪斯伯格对《纽约观察家》这样说。
在局外人看来,这样的行为似乎怪不可言。去见证一群穿着礼服戴着绢花的暴徒,冲着美国参议员大喊大叫?去听有人前一句低声说:“真受不了这家伙,我一年前才炒了他。”接下来便转过头,使出浑身解数,施展魅力,诱捕猎物?要在骗子的舞会上进退自如,掌握口是心非的技能,就像呼吸喘气一般自然而必要。
这场聚会,庆祝的是我们大多数人谴责的性格特点:莽撞、虚伪、贪婪……在每年的这天晚上,房地产行业彻底揭示了自己是个什么样的行当,有些什么样的从业者,以及它才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欢迎来到骗子的舞会。它那么生猛,那么庸俗;它是一场何等精彩的表演。
第1章谁偷走了眼球
我想,等到有人说“唔,哈利·麦克洛是怎么完成这事儿的?他可真是我的英雄”,我就够资格去当领导了,也足够有名气了。
——哈利·麦克洛
字母消失的那天晚上,麦克洛瞅出自己的机会到了。这蹊跷的事儿发生在曼哈顿的夏天。前一个昏暗的晚上,那些字母都还在,第二天一早,却不见了,全都不见了。字母的消失,立刻让纽约市各大房地产办公室之间电话铃声响个不停,八卦满天飞。人人都知道事关重大,却很少有人洞悉内情。有人推测半夜里来了小偷,甚至可能碰上了抢劫。
奇怪的是,有些亮晃晃的字母,却开始出现在纽约周边一些办公室的墙上,而且至今都在。这些战利品的东家很自豪,但对东西是怎么弄来的,一个个口风很紧。一头红发、性格暴躁的唐纳德·特朗普是不是快要气疯了?没有人敢去问他。他们只知道,字母的消失,标志着特朗普最珍视的美梦结束了。
2003年6月。随着太阳升起在曼哈顿,路过的人、通勤上班族、游客以及收看CBS电视台早间节目的观众都注意到,市中心矗立的“通用汽车大厦”,这栋50层高的白色大理石建筑,较之往日明显有些不同。
从其他方方面面的细节来看,这栋传奇的、让人梦寐以求的华丽大厦,跟多年来没什么两样:极简主义的白色塔楼,内嵌着小小的窗户,带给租客中央公园的美丽风景;大厦一楼西南角是施瓦茨玩具店标志性的玻璃方屋。广场——业内人士和建筑师素来称呼它“成问题的广场”,因为从来没人能为它找出什么合理的或者有利可图的用途——一直延伸到第五大道。
但大厦最突兀的细节——黄铜字母(每个4英尺[1]高,拼出“特朗普”,可谓是终极版的虚荣心号牌)不见了。
5年来,唐纳德·特朗普的名字,一直挂在原本设计朴实的大厦基座上。这栋建筑出自已故的著名建筑师爱德华·斯通之手。黄铜字母就像一条金色的彩带,挂在乳白色的外墙上,向世界宣告大厦的共同所有者和管理人究竟是谁。阳光把字母照射得锃锃发亮,CBS电视台的高管只好劝说特朗普把颜色刷得黯淡些,因为该电视台的早间节目得在大厦一楼的摄影棚里拍摄。眩光“亮得叫人睁不开眼”,他们说,电视台又不是专门“给特朗普打广告的”。
听说双方要就此事进行谈判,白发苍苍的律师艾拉M.米尔斯坦和同事——著名的破产律师哈维·米勒会心一笑。两人都在32楼的威嘉律师事务所(通用汽车大厦历史最悠久的租户)效力,曾因为其他事情跟特朗普周旋过。他们怀疑,这件事会惹恼他。
通用汽车大厦的一些租户觉得,“特朗普”几个字,不光破坏了美观,更有违塔楼的精神。这栋建筑可不仅仅是座平平无奇的高楼。不,它可是通用汽车大厦,是美国最美好的象征。
这栋大厦是1964年作为全美甚至全世界最大企业的通用汽车公司委托兴建的,占据了纽约市第50街-麦迪逊大道-第58街-第59街之间的整个街区。通用汽车公司一直把持着大厦的26楼。大厦所在的位置(中央公园与纽约商业及住宅区交汇的心脏),和它的名字一样,无可匹敌。不出所料,全世界的企业精英都在此租用办公空间。这些蓝筹股品牌和传奇人物,包括雅诗兰黛、卡尔·伊坎、对冲基金佩里资本、人才管理公司IMG,以及华尔街传奇人物桑福德·威尔。
特朗普通常并不购买办公楼,但他把通用汽车大厦看作例外,因为它是彰显他野心最适合的纪念碑。1998年,他最终想到办法,跟来自印第安纳波利斯的保险巨头康赛可联手买下了它。经营康赛可公司的,是特朗普的朋友史蒂夫·希尔伯特。
康赛可掏了大部分的钱,但特朗普变成了大厦的门脸儿。他在《纽约时报》上打了一条广告:“700000000美元……通用汽车大厦……50层高200万平方英尺[2]的办公楼……开发商唐纳德J.特朗普。”广告连续刊登了两天,因为第一天忘了把唐纳德的中间名首字母“J”给插进去,那可是特朗普最上心的细节。
特朗普立刻着手让塔楼跟自己变成一个味儿。大厦的白色大厅内饰,改用了深绿色的大理石。墙上安装了一块铭牌,上面写着:“特朗普国际广场之通用汽车大厦”。他还想赶走开在地下室的连锁餐厅霍利汉(Houlihan),因为据说他讨厌油腻食物的味道。他将下沉式广场抬升到跟街道一样高,让它在40年来 ............
书籍插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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