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林·散文集》 - (TXT全文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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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内容:

《苏雪林・散文集》
作品有以下这些:

儿时影事
炼 狱 
――教书区的避难曲
幽默大师论幽默
童年琐忆
奇 迹 
――献给阵亡将士的英灵
《海滨故人》的作者庐隐女士
屠 龙
关于庐隐的回忆
我的学生时代
寄华甥
女词人
吕碧城与我
辛亥革命前后的我
人类的运命
记画家孙多慈女士
我的教书生活
阿修罗与永久和平
记袁昌英女士
教师节谈往事
青 春
悼念一位纯真的艺术家方君璧
灌园生活的回忆
中 年
悼女教育家杨荫榆先生
抗战末期生活小记
老 年
悼念方豪神父 ――
兼记抗战时我和他一段交谊
忆武汉大学图书馆
我的父亲
悼毓秀
三十年写作生活的回忆
母 亲
舒蔚青及其戏剧书刊

儿时影事

我的籍贯虽是安徽省太平县,但出生于浙江,直到光复后三年才回岭下故乡。所以我也
算是半个浙江人。

我的祖父初捐县丞便分发在浙江,因为他办事干练又因某种机会,立了功(大概是捕获
了一批江洋大盗),很快便由县丞署县令的缺,不久又实授了。我是在祖父署瑞安县县丞衙
门里出世的,所以幼时小名“瑞奴”。旧时代的女性多以奴名。晋代王羲之家里女儿皆称什
么奴,世俗则有如“金玉奴”之类,倒也没有什么奴隶的意思,不过是由江浙一带妇女的第
一人身的称谓而来。小说常言妇女自称为“奴家”与“侬家”相等。惟“侬”字入了诗词便
雅,奴字未入,或入而不大普通,便俗。我长大后讨厌这个“奴”字,自己改为“瑞庐”,
可是“庐”呀,“楼”呀,“轩”呀,“馆”呀,又是男士的专利,没有我们女士的份,名
字虽然改了,仍然无法用出。幸而家中长辈呼唤我时一直用“小妹”二字,后来改为“小
梅”,便算我的学名。一直用到民国八年升学北京女子高等师范,才将“小”字丢掉,成为
“苏梅”,民国十四年自法国返国,又以字为名,“苏雪林”三字便一直用到于今了。

祖父由县丞改署的县令缺是浙江兰溪。我出世仅数月便随家到了这个县份。母亲说我自
幼聪明,知识开得很早。当我仅四个多月大,睡在摇篮里,母亲伏在篮边,逗我说笑,我便
手舞足蹈,咿唔嘻笑不绝。她起身离去,便立刻大哭起来。她有意试验我,离开摇篮时,故
意面对着我向后一步一步倒退,我的眼睛也一转一转跟着她,当她的身影消失于门外之际,
我便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了。她在门外喊我一声,我的哭声便戛然而止,止得那么快,像人急
口吞水,吞得要打噎。她赶紧跑回,安慰我一番,哄着我睡熟,才得离去。这是屡试不爽
的。所以母亲以后对人家谈起这事,常怜爱地摩抚着我,说“我这个女儿天性厚,那么小,
便知道恋娘。”

未及周岁,又得到一个印象。那个印象至今尚铭刻我脑中,鲜明如昨。大概有一晚署中
张灯演剧,一个女仆抱着我坐在帘前观看。看了很久,我饿了,索乳,不得,大哭不已。那
女仆贪看戏,不肯离开戏场,只拍着我,哄着我,叫我看台上的热闹,企图转移我的注意。
我转头见戏台上有一个矮矮的男人,头上顶着一盏亮荧荧的小灯,在台上盘旋地走着,边走
边唱。我觉得很好玩,果然暂时止哭,可是究因饿得慌,又大哭起来了,并且把我小头向那
女仆怀里乱钻,小手又去乱扯她的襟钮。那女仆气极,拧了我两下,我当然哭得更凶了。她
没法,只好喃喃地骂着,把我抱回“上房”(县署女眷所居之地),交给我母亲了事。

我稍长后,常提起那晚的事,大人们都不信,说一个未满周岁的婴儿懂得什么,而且也
不会有这样的记性。不过那个女仆却替我证明属实(那女仆在我家工作四五十年,后老死于
我们太平故乡)。演的戏究竟是什么,到今还是不知,有人替我推敲,说是“十八怕老
婆”,因为顶灯也是怕老婆的故事一端。又有人说恐怕那是“武松杀嫂”,顶着小灯的矮男
人,是在他兄弟梦里出现诉冤武大郎的阴魂,小灯代表鬼火。我现在想来,当以前者为是。
盖衙署演戏是为了皇帝的诞日(当时叫做万寿节),每年逢此节日,全国各机关都张灯结
彩,抓戏子来演几天的半义务戏,以示庆祝。鬼魂出现一类的戏,阴森可怖,那样喜庆之
日,怎敢上演呢?

我今日追叙这个故事,一切详细情节当然不免要根据大人口述而稍稍为之补足。当时我
所能真正记得的仅有两件:其一是我因饿极索乳疯狂般的号哭,其二是台上顶灯唱戏的男
人。

祖父署兰溪县令为期颇短,未及一年便调到金华,署的是实缺,三年任满,又调回兰
溪,那时我已四岁多了。当我走到上房的廊下时,忽然怔住了,觉得这个地方好生熟习,好
像从前曾到过的一般。不过我究竟太小,想了一阵,始终想不出什么道理,也不知去问大
人,不久也就混忘了。现在回忆儿时事,对那走廊“似曾相识”的印象尚十分新鲜。古人著
作里常有能记前生事者,譬如苏东坡便说他前世是某山某寺僧,因他游某寺,景物历历,恍
然如曾经历。其实这种事例,心理学有所谓“残影”的解释,不然,便是东坡也像我一样,
儿时曾游某寺吧。兰溪县署上房有一株杏树,高约三丈,结果时满树累累如大金铃,祖母叫
外面男工来上树收摘杏子,收贮几筐,每个孩子各分得十几个。那真是孩子们最快乐的时
刻,我们吃了杏子的肉,将核中仁挑干净,就其腹部两面磨通为孔,当哨子吹。每个孩子衣
袋里总有几个哨子,比赛谁的哨子最大,谁的哨子吹得最响。

那时代孩子们的玩具都寒伧得可怜,泥人、泥狗、泥老虎,又笨又丑。能得一具摇得响
的小鼗鼓,一架棉花做的雀儿,便算是上等玩具了。我们欢喜演武,便来自制武器。木头削
不动,竹片却可向修篱笆的园丁讨取,所以我们的武器都是竹制品。竹片削的腰刀,刀身有
几个竹节,又没有刀托也不管,只要像把刀就算事。弓和箭也是竹子做的。一张白纸剪成三
角形,贴上红边,糊在细竹杆上便算是旗帜。诸叔和兄弟再纠合衙署里公务员的子弟,共有
二十余人,分成两队,或操演,或厮杀,把孩子们的野蛮天性充分发挥出来,常常玩得兴高
采烈。我虽是个女孩,却最喜爱这类游戏。一姊一妹,深藏闺房,我却混在男孩子队里,满
城满郊乱跑。所以我现在常对谢冰莹女士说,我虽没运气像她一样当过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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