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斋书灯录 - (TXT全文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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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内容:
自序
雁斋主人的读书灯
徐雁
有一位大学时代的朋友曾从北京机场打电话来说,因为天气原因,所以
说不准会在什么时间抵达南京,因而想先了解一下我的“雁斋”的特征,以
便进入南京大学宿舍区以后,能够尽快找到我的家。
我说,这很简单:如果你到达的时候,天还大亮的话,进入鼓楼四条巷2
号的院子,站在道旁第二棵法桐树下抬头一望,便可望见室内有着一排排图
书的顶楼的那间房子,这便是我的家;如果你是深夜到达的话,就更简单了,
因为本院只有我的“雁斋”还亮着灯,确切地说,是还亮着黄色灯光的白炽
灯,因为邻居们做家务用的日光灯,或者有着藏青色光彩的电视荧屏,间或
会与我的读书之灯相辉映。但我这样说过以后,你就决不会敲错门了,因为
耀白的日光灯光和藏青色的荧光下,是决不可以读书的。
我打趣道,假如今天还有“凿壁偷光”的勤奋而聪明的少年的话,他绝
不应该去偷那两种颜色的光,要偷,该偷我家的这个暖黄色的白炽灯光才是。
说到我的“读书灯”,却还有些回忆。小时候,便听爷爷讲过“帐中灯
焰”的勤学典故。故事说,乡先贤范仲淹小时候贫而好学,常常在帐中点着
灯读书,以避蚊虫,以致于天长日久以后,帐顶黑如浓墨。这个故事使得我
对范仲淹的印象很深,至于“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自律名
言,倒还是在好几年以后,才从语文课本上学到的。
我就学的那座小学是在长江三角洲的一个小镇上。那儿的电灯普及得
早,所以“帐中灯焰”的故事便无法实践。仅有的一次例外,是夜间突然停
电了,但当天老师布置的作业还没有做完,只好借了邻居家的煤油灯来一用。
第二天到学校去,便被同学发觉,被着实取笑了一番:原来一晚上的油灯用
下来,鼻子已被熏得黑黑的,而额前的头发则被烤得焦黄焦黄的。于是朦朦
胧胧中感受到,少年范仲淹的求学确实是不容易的。
我是在高三时才住宿到县中读书的。初到太仓县中学,首先发现教室中
悬挂着好几支长长的日光灯,于是便感觉县城教学条件之好。因为当时乡镇
的中小学几乎都是平房,采光并不好,尤其是在江南的雷阵雨袭来之前,总
是先有一段黑沉沉的天气。在教室里,那是看不清书上的字的,更何况读了。
宿舍是在校中著名的“口字楼”,风雨回廊,可通楼上楼下,使人在雨
天不湿鞋而能行走自由。最记秋天的银桂和冬日的腊梅,常会突如其来地为
苦读的学子带来缕缕温馨。说它“突如其来”,是因为平时大家都为学业所
羁勒,要不是桂梅们突然应时地吐出芬芳来,同学们还真没有注意过院中这
几株日夜悄然地陪伴着我们苦读的桂兄梅妹呢!
寄宿制度是严格的,从夜间自修的教室回屋,只有十分钟的内勤时间,
房内便会准时“熄灯”。于是便有一位同我很要好的同学悄悄地拿起书,溜
出房间,到回廊灯下去温习功课。我也曾陪过他二三回,可是两人在一起便
有讲不尽的闲话。终于被隔壁班级的班主任发现后“举报”上去,以受到本
班班主任温和的一番批评而作罢。
偶然睡不着,便想象着要是能有溜到几步之遥的回廊里就着路灯看书的
自由,该有多好!想着想着,便枕着由室外射入的一线暖黄色的路灯光,嗅
着桂的甜香或者是梅的清芬而沉沉睡去。
1980 年夏考入北京大学图书馆学系以后,开始了四年寄宿制的生活。大
学的空间大多了,晚上读书的去处,有开放的图书馆阅览室和夜间教室,而
就路灯看书的同学也有很多。三年级以后,创办了北京大学学海社,首任《学
海》主编王余光学长通过努力,借到了一间有十多个平方米的宿舍作社刊编
辑部之用,桌椅板凳齐全,墙上悬挂着摘王力先生《题学海社》诗句“聘怀
学海扬帆远,游目书林用力勤”而成的对联。因为此楼是校学生会和团委办
公室的所在地,享受晚间不熄灯的“待遇”,所以课余常常流连于此,读书、
会社友、编审文稿、办小型讲座..从而度过了“不亦快哉”的最后两年大
学时光。
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国家教育最高行政机关工作,先被派遣至中国人民大
学出版社见习。于是在红三楼底层一间宿舍内,凭借着一座普通的铁座台灯,
撰写了数十篇学术文章。回到机关,为了继续保持夜读的习惯,索性在办公
室支起一张折叠床,暮放朝收,夜以继日地读书写作。曾有一个很好的博览
群书的机会,那就是我们办公室收藏着半套《四库全书珍本初集》(商务印
书馆1934 年版,共选印232 种古籍),庋藏在靠墙几排文件柜里。我和两位
同事刚进机关的时候,曾经被安排为之编目,发现它已经散失不全。当我决
心利用晚上时间用心来阅读它们的时候,竟然被掌管钥匙的负责人冷嘲了一
番。这位与我本家的领导居然表示,他也早有读读此套书籍的愿望,因为舍
不得翻动它们,才至今没有去读!
于是,我在深慨古人所说的“原来官场不读书”之余,心中也就暗下了
告别机关的决心。80 年代末,携妇来到人地两生的南京大学,才终于有了一
个九平方米的栖身之地。这小小的九平方,便成为了首次赋形的“雁斋”。
我藏书于楼道,读写于斗室,由于夜间持续工作时间过长,台灯上的塑料罩
老化得也特别快,以致于连续用坏了两台。但在这个期间,我的生活和心灵
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充实,雁斋的“读书灯”几乎成为了我所在的桃园南楼的
“标志灯”,在邻里之间藉藉有名。有一个阶段,我夜读晚写之余,每天休
息虽然不足八个小时,可是当步行到北园的校出版社编辑室上班时,沐浴着
朝晖,呼吸着晨雾,竟然有过“笔墨随人意,花木迎吾笑”的美感体验。《秋
禾书话》和《中国读书大辞典》两部书,就是在这样良好的心态和艰苦的环
境中,先后编定问世的。
将近29 岁那年,我被破格晋升为副编审。同时,也就得到了两室户的待
遇。我在14 平方米的“大屋”中,用两个书橱间隔出一个五平方米左右的“单
间”,临窗置一个写字台(台面上左右各搁置四层小书架一只,可容纳常用
图书240 册上下),写字台旁边再站立着一个书橱,于是在这开口式的方形
空间中,贴墙恰好还放得进一个用组合家具中的梳妆台改换成的电脑主机和
打印机工作台,一架曲臂折叠灯(它的灯罩是铁皮的,这是我吸取了美轮美
奂的台灯的塑料罩易于熔坏的教训)夹在书架的一格上。
为了节省空间,也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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