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身体 - (TXT全文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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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内容:
刘白的围棋是他妻子教的。
刘白端着两盒围棋回家的时候,还根本不会下棋,只觉得那天的生活有点戏剧性。他喜欢生活中常来点小小的莫名其妙的戏剧性。其实谁都喜欢生活有点戏剧性。围棋盒子是藤编的,瓮状,透着藤的雅致,那时他喜欢盒子远甚于里面装的棋子,没相到就是这一黑一白的棋子完全改变了他既有的生活。多年后刘白想到那天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那天早晨他原是出去开一个文学座谈会,这样的会他常开,所以没有感觉。在一间被作家和准作家们弄得乌烟瘴气的会议室里嗑瓜子,长时间听一个省里来据说很有名的作家张着阔嘴阔论什么文学,若干小时后,名作家谈乏了不谈了并且要求大家也谈谈,大家生怕班门弄斧露丑,虽有满腹高论却不敢开口,会议就进入冷场子,主持人不断鼓励大家说呀说呀,但是大家就是不说,只得指名刘白先说几名句。……
内容连载:
・序:面对灵魂,我们黯然神伤(王干) ・玄白
・西地 ・发廊
・门外少年 ・虚构的时代
・谁的身体 ・后记:猫的游戏精神
相关评论:
・本土叙事与全球化景观――评吴玄的小说
序:面对灵魂,我们黯然神伤――吴玄中篇小说集序
作者:王干 中国作家网2004年6月17日
吴玄的中篇小说集要出版了,他打电话嘱我写序,说随便写几句就行了。我也随便答应了他,但几次动手,都落不了笔,实在是不敢随便。吴玄喜欢把很重的事情说得很轻,他不像有些作家让你写评论的时候关照你写“好”,写“好”不仅是让你自己文章写好,而且要把他写“好”。应该说吴玄还是很在乎他的这本小说集的,他说随便,我得认真对待。
说实在的,我是从内心里喜欢吴玄小说的,喜欢不喜欢一个作家,从文章上看不出来,文章尤其是评论文章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往往在表面上都做出一副喜欢状,而内心里到底如何只有他自己知道。一个评论家,一个编辑喜欢的作家,作品不会很多,都喜欢了只说明他是一个不挑食的人。我喜欢吴玄小说的原因,大概因为他是南派的写法,所谓南派的写法其实是相对北派而言的,北派的作家重社会、重力度、重内容,而南派的作家重感觉、重灵性、重语言。当然这种说法只是相对而言,不能误解成南派作家无社会、无力度、无内容,更不能误解成北派作家无感觉、无灵性、无语言。重只是一种偏重、倚重、器重,或许说所重之物作家比较敏感、容易把握。吴玄所承传的小说作法是汪曾祺、林斤澜、高晓声那一脉的南派性灵的路数,这一脉作家在当代文学创作中能够自觉地不以政治的、道德的视角去关照生活,而以人性的、审美的目光去关注人物的命运,他们选取的人物往往都是社会底层的弱小人物,用今天流行的概念来说都是生活在边缘的人物,常常被宏大叙事所忽略的一些人物,宏大叙事之中即使出现了,也都是一些点缀或过渡性的人物,大致如《沙家浜》中的沙四龙、刁小三一类,写其美好,也是小善小德,纵使奸坏,也只是小奸、小坏一类。他们要表现的这类人身上自然的人性。所谓自然的人性,便是他们在日常生活中所表现出的人性状态,那些忠善完美的英雄和违背人性的奸佞往往被历史置于某种特别的场景挤压的非常态的人性美和人性恶,可能都是被迫进行表达和完成的,在更多的时候是意识形态的产物。日常化的生活、边缘化的人物所流露出人性虽然它并不标帜人性的高度,也不揭穿人性的底线,可最大可能接近人性的本质。吴玄的《发廊》结尾写妹夫李培林在车祸中丧身,被丈夫李培林折磨蹂躏多日的方圆该是解脱了,可谁也没想到,方圆反而失去了目标,方圆转让了发廊,一个人回到家乡西地。我们满以为方圆终于离开了那个遭人唾弃的发廊,然而,“方圆在家呆了一个月。一个月后,她去了广州,还是开发廊”。
这是颇让人吃惊的一笔,我看到这里可以说是一种震惊。我想起了雨果那句著名的话来:“人在面对自己的灵魂时,会黯然神伤”。我们面对方圆的选择时,黯然神伤。方圆,是在城市生活最常见到的打工妹,她们糊里糊涂从乡村来到城市,又糊里糊涂地选择了发廊的职业,从打工妹做成了小老板,方圆的故事让人们很容易联想起曾经遍布各地城市的“温州发廊”。在世俗的眼光中,方圆开发廊显然是不道德,至少不光彩,人们总以为在发廊做活的大都因为找不到工作,如果能跳出发廊这个“火坑”,她们肯定也会欢欣鼓舞。因而方圆的嫂子托人帮方圆找了一位工厂的工作,她以为拯救了一个失足女青年,可没有一个星期,方圆就辞职不干了,她又回到发廊里重操旧业,回到发廊的方圆就像鱼儿回到水里一样自如、欢乐。当然发廊本是是非之地,李培林后来因为“保护”发廊被打成了残疾,方圆忍辱负重收养了残疾的丈夫,但丈夫却不堪妻子方圆的卖身生涯,带着自杀性地走向了死亡。方圆也舍弃了给她命运带来灾难的发廊。小说到这里结束,可能会带有道德谴责和道德劝谕的意味,发廊改变了人的命运,毁灭了美好的家庭。可是作者奇峰崛起,让方圆重新回到广州去开发廊,至于原因,吴玄写道:
但是,故乡西地也没给她什么安慰,西地,在她的心里已经很陌生,她还延续着城市的生活,白天睡觉,夜里劳作,可是在西地,夜里根本就没事可做,更可怕的是,每到夜里二点,她的乳房就有一种感觉,好像李培林的灵魂也跟到了西地,照常在这个时候吸奶。
回到故乡之后的方圆并没有找到灵魂的栖息地,她已经成了故乡的陌生人,她的心已经城市化、发廊化了,更可怕的是她的生理也已经城市化、发廊化了,她已经回不去了。这种回不去的痛苦,按照我们习惯的批评用语是:现代生活对乡村生活的异化,是城市文明对人的灵魂的扭曲。问题是异化了的方圆仍然必须到异化的环境中生活。扭曲的灵魂必须到扭曲的空间才能安宁。我不知道这是怎样一种悲剧,我不解的是一大批的城市大名人千方百计地表达对乡村生活的渴望,渴望回归到西地那样的“家园”,而生活在西地的方圆却死心塌地要到城市,哪怕是到那个暧昧乃至龌龊的发廊。这莫非就是人性的悖反?西地和发廊,哪一个更符合人性的需要?
吴玄没有去回答这个问题,但是他描写了城市文明对人的吸引、对人性的改变。“乡村其实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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