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民俗概说》- 杨永法 - (TXT全文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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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内容:
苏州民俗概说-----杨永法
一、 吃在苏州
二、 苏州茶文化
三、 水居之境
四、 水乡服饰
五、 姑苏老字号
六、 苏州习俗
七、 吴门艺术
八、 吴侬软语
九、 吴中特产
十、 姑苏掌故
一、吃在苏州
一年四块肉
苏州人吃得精致。就说猪肉吧,随着时令变换,肉的烧法不一。老苏州戏称,一年四季,就是要吃好四块肉。
春季吃的是酱汁肉。冬来春去,人们从沉重的装束中解脱出来,伸一个懒腰,与隆冬告别。这时节,人的食欲大开,就有大块吃肉的冲动。吃什么肉?酱汁肉是也!
酱汁肉最诱人的是通红的色泽。曾经看母亲在家里烧过,因为好看,也就记住了。
先取五花猪肉,每块切成两寸见方。用细盐抹一抹,然后“焯一焯”(煮开后停火,重洗后再煮),接着便用旺火烧,烧滚后放入红米包(红米曲米用干净纱布包起来)、料酒、茴香和酱油少许,等那肉酥透了,再放入冰糖,熄了火,耐心等肉焖透。俗话说,“千烧不及一焖”。母亲常嘀咕,烧这块肉有三个诀窍:一是肉要酥,二是色要红,三是糖要足,有这三条,保准成功。倘若学着饭店里的样,用点金花菜之类的蔬菜打底,那真有“红肥绿瘦”之诗意呢!
夏季吃荷叶粉蒸肉。早起,农贸市场上卖藕的、卖鸡头肉的水乡农民,担头上都备有新鲜荷叶,买也行,讨也罢,至于家有后花园的大户人家,口气就不一样了,“荷叶嘛,园子里采几张就是了。”母亲说过,荷叶必用新叶,不宜太大。原料以新鲜的小猪肋条肉为上,洗净后大块地入锅烧。精盐、葱姜、茴香之类是必不可少的,酱油,糖只要少许。荷叶粉蒸肉味道以鲜香爽为宜,因此不能多放糖,否则太腻。一些外地人说苏州人烧菜把糖当盐放,其实也是以偏概全的结论,实际上糖的放与不放,或放多放少,也要因菜制宜的。
肉烧熟,冷却后切成片,如面店里一块焖肉大小。接着,要炒一碗炒米粉,用上等的白米,放在铁镬子里炒得呈黄金色,趁热碾成粉末,稍粗一点也没关系,涂在肉的两面,然后用荷叶包起来,一片叶包一块肉,一起上蒸笼。随着温度升高,蒸汽在厨房间里氤氲缭绕,那荷叶里的清香,不仅飘在空中,也渗进了肉里。这时,人们被夏季高温压制着的食欲,全部释放开来了。
秋天吃扣肉。说起扣肉,得先考证一下,什么是扣肉?但凡我们在餐桌上见到的这道菜,都是一薄片一薄片的肉覆盖在一堆“内容”上的样。那为什么叫扣肉呢?我是百思不得其解。
一盆扣肉上桌,肉是表相,食客关心的是那被肉扣住的是何物呢?苏州人一般有三种选择,一种是绍兴干菜,比较大路,缺少特色;再一种是豇豆干,夏令时蔬长豇豆,趁新鲜时焯干。所谓焯干,即烧一锅开水,将整条的长豇豆往开水里一按,在锅里上下翻腾一二分钟,捞起,一条条晾在细绳上,夏季太阳辣,两三个日头一照,已是“哔剥”脆了,打个包,吊风口也行,存放冰箱也行。到烧扣肉时,用温开水一泡,快刀切断,起个油锅,再浇上肉汁,文火烹调,盛在海碗中压紧,倒扣盆中,上面用卤肉覆盖。肉要切得薄,排得齐,像小姑娘跳扇子舞,将两把打开的折扇组成一个圆,遮住一张羞答答的脸。当然,扣肉藏宝,最美味的要数菜花头干了,这就是第三种选择。那菜花头干,碧绿生青,清香扑鼻,用作扣肉辅料,实在糯香得很,可以说是“打耳光不放”哦。
冬季吃酱方。要说吃肉,倒似乎是只有吃酱方才显现出吃肉的真谛。
酱方之肉,有肥有瘦,瘦而不干,肥却不腻,这也算是酱方之一绝了。所谓“方”,方肉,大肉也!一只大盆端上来,蹲着整块方肉,厚笃笃,福得得,滋润丰满,特别吸引食客眼球。用“浓油赤酱”四个字来形容酱方是最合适不过了。面上那一张肉皮更是金光灿烂,令人垂涎欲滴。这时,一向温文尔雅的苏州人也会豪气冲天,想要“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一下,于是,捋起袖子,站起身来,一桌人筷子像雨点落下。酱方焖得酥烂,不用刀切,用筷子夹即可,送入口,肥瘦相和,味道奇佳。肥肉爽滑不腻,瘦肉香而滋润,肉在嘴里稍一活动,那溜溜的肉皮“嗖”地顺着喉咙往下滑。满口余香!怎么能不盆底朝天呢?
巷口有个臭豆腐干摊
五六十年代,每逢夏秋之夜,苏州街头常有臭豆腐干的担子挑过。“油氽臭豆腐干……”那悠悠的、袅袅不绝的叫卖声和随风飘来的臭味,令人垂涎三尺。除了这些行担外,大街小巷的闹市口还有一些固定的摊子,有的摊子还在周围住家中有一点“臭名气”。古城上空或浓或淡地飘荡着这股臭豆腐干的特别臭味,着实的撩人!苏州人家最喜买几块以佐晚餐,夏日里吃这些臭物,反倒顺气开胃通七窍。油氽臭豆腐干成了苏州夏日时一道臭美的风景线。
那时我家巷口便有一个油氽臭豆腐干摊,摊主是个干瘦的、戴眼镜的老头,模样儿有些像叶浅予画笔下的“王先生”,休看他文质彬彬,谈吐文雅,可氽起臭豆腐干来却还真有个套路呢:块块黄灿灿,外脆内酥,形容它臭飘十里也不为过。于是远近“逐臭之徒”闻臭而来,还未到黄昏,那摊子前已排起了长龙。
我是风雨无阻,天天必持碗而去买的,没了这一臭物,一顿晚餐便无法下咽。
有次进出巷口,忽见几个“四类分子”们在挂牌示众,其中有个人眼熟,走近一看,“王先生”也!别的不担心,唯恐傍晚时分他不摆摊。且拿了碗去试试――嗬,仍是“一字长蛇阵”,而且比往常的人更多了。随着前面的人少了,走近一瞧,“噗哧”一笑,这老兄挂了纸牌在氽臭豆腐干。难怪过路人都在瞧他这副滑稽相了。他倒脸不红、心不跳,一如既往在认真地氽,那块牌子晃悠悠的,实在令人忍俊不禁。初则那块牌子荡在胸前有些碍事,后来他发现那块纸牌非但不碍事、那一尺半左右一个正方形,恰好把油星挡得个严严实实,半点油星儿也休想溅到他身上了,自此,习惯成了自然。
我忽地发现那几个批斗他的造反派也排在队伍中,轮到他们买了,倒也循规蹈矩;此时他们的身份变了:一方是顾客,一方则是摊主。我心里忽起疑惑:这几个造反派怎不讲阶级斗争了,竟不怕阶级敌人在豆腐坯子里放上些氰化物?
日子一天天平平凡凡地过去,热火朝天的造反势头在渐渐地冷却了,城内外所有的四类五类分子都卸牌子了,而唯独巷口“王先生”还持着那块斑斑驳驳尽是油渍的纸牌。他挂着它很顺溜了,造反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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