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族、语言与文化 - (EPUB全文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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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理学研究
值得注意的是,近期地理学文献中占据主要位置的内容是关于地理学研究方法和研究范围的研究。几乎每个知名地理学家都认为有必要表达自己对于地理学目标和范围的看法,从而避免地质学、植物学、历史学及其他科学在研究与地理学类似或相同的课题时将地理学瓦解吞噬。如果一门学科如同地理学一样年轻,那么该学科的代表们就需要花费自己大部分的时间用来讨论此类工作,而可供调查研究的资料仍旧无穷无尽;如果他们感到不得不捍卫自己的研究领域,以防止自己的同事和外来者的攻击,那么我们就必须在他们与对手之间关于科学基本观点的深层矛盾中去寻找造成上述情况的原因。
从前,大部分地球表面还未被人们发现,欧洲船只是沿着众所周知的路线在各个大陆间穿梭。他们小心翼翼地遵循着旧有路线,十分惧怕未知区域的危险。关于这些欧洲人从未见过的广阔地域的些许想法充斥着地理学者的脑海,他们对于扩展知识的渴望异常强烈;对于那些未知动物和人类形象的想象进一步激发了他们揭开那片区域秘密的欲望。不过,人们越是完整地了解这些大陆与岛屿的轮廓,他们期望了解新近发现区域里的现象的欲望就被激发地越强烈,而了解的方法就是将这些现象与自己国家出现的现象进行对比。科学家们不再仅局限于扩展新领域的研究,而是开始更加专注于这些现象的研究,并将这些现象与已得出的观察结果进行对比。洪堡德所做的工作以及卡尔·里特尔的比较地理学都进一步促进了地球知识的快速发展。
事实是人们快速揭开了地球最为偏远地区的面纱,与之伴随的是物理科学同样快速地发展,这对地理学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在一段时间里,各种现象的范围每天都在扩大,而逐渐流行的观念是单一现象并无巨大的利用价值。不过,科学的目标就是从现象中推演出规律法则,规律法则的范围越广阔,就越有价值。人们认为描述性科学对于研究的价值较低,而这些研究迄今仍处于描述性科学的范围之外。生物学取代系统性动植物学而成为了广受欢迎的研究;实验心理学挤掉了理论哲学的位置;而地理学按照相同的过程被分拆为地质学、气象学等等。
从那时起,上述这些学科就开始迅速发展,与之相比,地理学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显得黯然失色。但是,我们认为这些学科并不能填补地理学的位置。我们希望证明,对这些学科分别进行精心培育也无法弥补对地理学的忽视。
有些人习惯于根据研究所发现的规律的适用范围来评价该研究的价值,这些人绝不会满足于针对现象的研究(如地理学的研究对象)。他们立足于物理学观点来考虑这些现象,并发现这些现象具备物理学、气象学或民族学的属性。通过物理学、生物学或心理学规律解释这些现象之后,他们的工作便完成了。透彻思考这些人对于地理学的定义极具启发性。他们宣称地理学领域既不包含磁性和气象的现象过程,也不包括地质的现象过程。他们还笼统地将地理学称为有关动植物分布的研究,这一点是生物学家与进化论者所赞成的说法。不过,所有人也都认为人类地理学(anthropo-geography)(人类的生活以及他们赖以生存的国家)才是地理学的真正研究领域。
找到这种分离的原理并不困难。物理学现象遵循着我们所知晓的物理规律,或是那些通过我们所知晓的方法必定可以发现的物理规律。人们并未充分了解生物学规律以及处于更高等级的心理规律,因此很难将它们与物理学规律同等对待。现象的各种情况通常十分复杂,即便是我们所知晓的最普遍规律,也很难得出一个绝对的推论。但是,如果这些附属学科能够像物理学那样发展成熟,毫无疑问,当前乐于承认地理学的那些科学家也会毫不犹豫地承认生理学和心理学。显然,这里并不存在中间道路:地理学要么保持其全部范围内容,要么就完全放弃。
如果我们认为每门科学的目标就是发现支配现象的规律法则,那么就必须承认地理学的主体分散于众多学科之中。不过,如果我们希望保持地理学的独立性,就必须证明科学除了从现象推导出规律法则之外,还存在另一个目标。我们认为这个目标就是对现象进行深入彻底的理解。我们发现,地理学家与其对手间的冲突完全等同于历史性研究方法与物理性研究方法之间的旧争论。他们中的一方宣称科学的目标应是发现普遍规律,而另一方认为科学的目标就是调查研究现象。
因此我们很容易理解为何地理学的这些观点之间存在如此激烈的冲突。自然学家与历史学家在此会集于共同的工作领域。大量现代地理学家接受了历史学家的教育,他们必须尝试与自然学家们形成一致意见。同样,自然学家们也必须学会调整自己的观点从而与历史学家的观点相互适应。很明显,对于历史性科学和物理性科学所具备的价值这一根本性问题,我们只能通过一种针对其彼此关系的方法论调查研究才能找到答案。
所有人都赞同科学的基础起点就是确立事实。通过比较一系列相似的事实,物理学家从中分隔出其共通的普遍现象。此后单个事实对于物理学家而言重要性下降,因为他们关注的重点只有普遍规律。另一方面,事实对于历史学家而言具有重要意义,也是他们的兴趣所在。有一个例子会比纯粹理论讨论能更圆满地解释我们的意图。
牛顿研究行星运动时,天体的时空分布是其研究方法,而非研究对象。牛顿的问题在于两个天体之间的相互作用,因而他发现了万有引力定律。另一方面,康德(Kant)和拉普拉斯(Laplace)研究太阳系时提出了这样的问题:为何组成太阳系的每个天体占据着其现有位置?当然,他们得出了其中的规律并将其应用于帮助他们推导出该规律的现象,从而便于他们研究太阳系的历史。牛顿的工作在他发现万有引力定律时就已结束,而该定律又成为了康德(Kant)开展工作的最初条件。
这里还有另外一个例子:按照巴克(Buckle)的理念,历史事实必须被看作是生理学规律和心理学规律引起的现象。相应地,他并未将人类及其行为的起因归结于人类自身特性和影响人类生活的事件,而是唤起我们注意支配人类历史的规律法则。历史学家拥有与众不同的研究对象,他们专注于研究事实,充满敬意地详述他们心中的英雄特征。历史学家们将自己最强烈的兴趣集中于所研究的个人和民族,他们否认这些个人和民族也遵从严苛的规律法则。
我们认为孔德的科学体系最为清晰地表述了物理概念。抛开天文学不谈(该学科被十分武断地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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