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果文集-第十九卷－一桩罪行的始末) - (EPUB全文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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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权信息
一桩罪行的始末
作　　者：（法）雨果（Hugo,V.）
译　　者：丁世忠　涂丽芳
责任编辑：韩继坤
特约编辑：刘　佳
目录
版权信息
小拿破仑
第一部分 其人
第二部分 政府
第三部分 罪行
第四部分 还有其他罪行
第五部分 议会体制
第六部分 宽恕
第七部分 宽恕
第八部分 政变之中包含着某些进步
结论
一桩罪行的始末——亲历者的证词
第一天：陷阱
第二天：斗争
第三天：大屠杀
第四天：胜利
终篇：惨败
题解
小拿破仑
丁世忠译
第一部分　其人
1848年12月20日
1848年12月20日，星期四，立宪议会正在举行会议；就在此时，它被大规模部署的军队包围。在此之前，议会刚刚听取了瓦德克·卢梭代表的报告，而该报告是由负责总统选举检票事宜的专门委员会委托草拟的。报告中有这样一句话，概括了它的全部思想：“通过此次对根本大法的出色执行，整个国家自行将其不容侵犯权力之印记，烙刻于宪法之上，从而赋予该宪法以神圣和不可侵犯之性质。”九百名立宪议员济济一堂，差不多全部出席。在庄严肃穆的气氛中，立宪国民议会的议长阿芒·马拉斯特站起身来宣告：
以法兰西人民的名义，
有鉴于出生在巴黎的夏尔-路易-拿破仑·波拿巴公民符合宪法第四十四条规定的当选条件；
有鉴于在共和国全境领土上进行的总统公开选举中，他获得绝对多数选票；
根据宪法第四十七、四十八条规定，国民议会兹特宣布该公民为共和国总统，任期自即日起，至1852年5月的第二个星期日止。
在包厢式议席和大厅议席上，出现一阵骚动，于是立宪议会议长补充道：
“根据法令的规定，本议长特邀请共和国总统公民登上主席台，以便宣誓就职。”
本来挤满右侧走廊的代表们回到自己的坐席，空开了一条通道。时间已是下午四时，夜色正在降临。议会宽敞的大厅已一半浸沉在黑暗中，玻璃吊灯已从天顶放下，执达员刚把几盏灯送上主席台。议长做了一个手势，于是右侧的门打开了。
这时人们看见走进大厅，并且登上主席台的是一名还算年轻的男子，身穿黑色礼服，佩戴着荣誉军团勋章的标志和大肩带。
所有的人都把头转向这个人物。他的脸色灰白，带着灯罩的灯光更突出了他消瘦面庞上的突出骨骼，鼻子又粗又长，蓄着一撮小胡子，狭窄的前额上挂着一绺曲卷的头发，眼睛很小，目光不甚明亮，态度踌躇不安，同老皇帝可绝无相像之处：这便是夏尔-路易-拿破仑·波拿巴公民了。
他进入大厅后响起了某种唧唧喳喳的声响。在这当儿他把右手插在紧扣扣子的礼服中，一动也不动地站在讲坛上，那讲坛的正面标明会议日期是2月22、23、24日；在这上方是“自由、平等、博爱”六个大字。
在担任共和国总统之前，夏尔-路易-拿破仑·波拿巴是人民代表。他在国民议会拥有一席之地已达数月之久。虽然很少参加整场整场的会议，人们还是经常看见他坐在自己所选定的席位上，即左翼高层的座次上，位于第五排，通称为“山岳派”的地域，就在他的启蒙老师魏耶雅代表的后座。这个人物对于国民议会来说并不是一副新面孔，但他进入大厅却仍然引起深沉的激动。因为对于所有的人，不论是他的朋辈还是他的对手，这都意味着“未来”闯入了大厅：那是一种未可卜知的“未来”。由所有的人你一言我一语而形成一片嗡嗡声，在这当儿中，他的大名不胫而走，混杂着褒贬不一的评语。他的对手们津津乐道于他的种种逸闻：他的突然袭击、斯特拉斯堡、布劳涅、驯服山鹰记，以及如何把一块肉放在小帽子里，等等。他的好友们则提到他如何遭流放、遭禁忌、被监禁；他写过一部关于炮兵的佳作；他在汉姆写下文章，而那些文章多少有一些自由、民主、社会主义的思想；他已到了成熟郑重的年纪；针对别人说他如何狂放，朋友们则大谈他多么不幸。
卡芬那克将军没有被任命为总统，便在此前一刻向国民议会交了权：他言简意赅，心平气和，完全与共和国的性质相吻合；他仍坐在惯常的位置上，即主席台左侧部长席的第一个位置，紧靠司法部长玛理，不声不响，紧抱双臂，旁观这位新人登场。
终于，会场里安静了下来。议长用木槌在桌上敲了几下，最后的嗡嗡声渐渐消逝，于是议长宣布：
“我来宣读誓词。”
这个瞬间有些像宗教仪式那么庄严。议会也不再是议会，而变成了寺庙。这段誓词的意义尤为重大，还因为它是在共和国全境宣读的唯一誓词。二月事件正确地宣布取消了政治誓词；宪法也正确地仅仅保存了总统誓词。这段誓词具有必要和伟大这两重性质；它象征着行政权力，即较低一级的权力，向立法权力，即最高权力宣誓。比这还要更进一层的是：在君主制的幻觉中，是人民向被赋予强大权力的个人宣誓；而与这种幻觉相反，现在却正是被赋予强大权力的个人在向人民宣誓。总统作为公务人员和一名公仆，向拥有主权的人民宣誓效忠。独揽大权的国民议会体现着国家尊严，总统应在这国家尊严面前俯首，从议会手中接过宪法，并向宪法宣誓效忠。人民代表不可侵犯，但总统并非不可侵犯。我们再说一遍：总统是在所有公民面前负责的一位公民，也是全国受到上述约束的唯一个人。有鉴于此，在这独一无二，又是至高无上的宣誓中，有一种激动心灵的庄严肃穆。在进行这一宣誓的那一天，笔者正坐在他自己在国民议会的席位上。面对着整个文明世界，并且以这个世界作为见证人，笔者同其他代表一起，以人民的名义接受了这篇宣誓的誓词，并且也像其他代表一样迄今仍然予以保存。这誓词是：
“面对上帝，面对国民议会所代表的法国人民，我宣誓效忠于统一而不可分割的民主共和国，并履行宪法加之于我的一切义务。”
议长笔直地挺立着，宣读了这庄严的誓词词文。接着，整个国民议会肃立、静穆，夏尔-路易-拿破仑·波拿巴高举右臂，以坚定响亮的声音宣告：
“我作如是宣誓！”
来自谬尔特省的布莱代表此后成了共和国副总统，他从童年就认识拿破仑·波拿巴；他情不自禁地嚷道：“他是个正派人，是会信守誓言的！”
议长仍然肃立着，又说了几句话，笔者谨按《箴言报》所载原文照录如下：“我们请上帝和人类做上述誓言的见证者。国民议会予以记录，命令将此誓言载入正式记录。刊载于《箴言报》，并按立法文书形式发表、张贴。”
看起来好像已经仪式完毕；人们以为夏尔-路易-拿破仑·波拿巴公民，即从现时直至1852年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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