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喜歡你,笨蛋 - (EPUB全文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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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名為遇見的遲到
  晨曦輕撫下的微風,讓早起雨燕的灑翅顯得分外飄逸;左腳包裹的厚重石膏,則讓趕著上學的我,看起來異常笨拙。
  撐著支架拐杖,我一跛一跛地朝學校前進;若只注意地上影子的話,實在是很像一台零件故障的三足機器人。我看看手錶,離教官拉上鐵閘大概還有二十五分鐘。若是平常,我一定是會瞇著眼微笑著說,真是幸運呀!因為從這兒到學校,大約只有二十分鐘的步行距離;但相當不幸地……我目前的行進速度,只有平常的三分之一。
  現在的我,該要避免遲到而滑稽地跨腳快步,或是盡量保持淑女矜持的優雅姿態呢?兩者中擇其一,對仍擁有美好未來的氣質女高中生來說,實在是一種掙扎。
  猶豫中,不祥的驚嘆號突然在腦海裡閃過……喵的!今天早自習要英文考試!一想到這,我含著眼淚悲憤地選擇了前者。
  車煙沸頂的大馬路邊,一個踩著鐘擺式大步的十七歲少女,在人行步道上張腿搖晃前進。不過走不到十公尺,腋下的拐杖,冷不防地插進紅磚間的隙縫,讓原本就已骨折的腳踝,硬生生地又扭了一下。
  「唉喲喂呀!」表情扭曲的我不禁脫口,喊了出一串市場大嬸才會用的連續狀聲詞。
  「妳沒事吧?」一隻在電線桿旁抬起腿的米克斯犬,側著腦袋瓜子用眼神這樣問了我。
  我緊張地環顧了四周,雖然路邊來往的車輛絡繹不絕,但所幸在這巔峰時間中,機車們和汽車們皆忙著超車和反超車,沒人有空注意到剛才紅磚道上的這一幕。確定左右前方沒其他行人後,我對著那頭米克斯犬比了個OK的手勢。
  狗是人類最好朋友的原因之一,就是牠們不會把不該說的事情說出去。不過該說的,也不會說就是了。
  總之,真是好險!沒被別人看到……或是聽到我的糗樣。
  「呃,妳沒事吧?」視角盲點的正後方,傳來了這樣一個問句。
  驚恐地回頭後,我發現問句的主人是一個穿著和我同校制服的男孩,學號的另一頭,繡著「二年七班 張大介」幾個字。啊……糗斃了!不但被聽到,而且還是被同校的男生聽到!
  「沒事呢!」我把一絲散髮捎向耳際,用自信的笑容回應他。雖然不知道若無其事這句成語的典故是甚麼,不過我懂得該怎麼應用。
  「嗯,那妳……沒事就好。」那男生搔了搔頭,緩步從我身旁穿過。他牽著一台破舊的黑色單車,或是說從車身斑駁的鏽跡推測,那曾是一台黑色的單車。
  這七班的男生……雖然不認識他的為人,但應該不至於會在學校到處散播「今天看到了個很好笑的跛腳大媽,竟然是我們學校的!」之類的無聊八卦吧?凡事想太多,聽說是雙魚座的缺點,畢竟實際上的情況,很可能是這男生過了下一個街角後,就在宇宙中消失,再也與我毫無瓜葛了。
  「但是……這時間,好像快遲到了耶?」那男孩走了幾步後,突然又回頭開了口。
  「對呀!對呀!所以你要不要上車,快點騎去學校啊?」我用著不太自然的聲音催促他,希望自己的臉孔和聲音特徵,不要在目擊證人的腦海中留下印象。
  「喔,我的腳踏車落鏈很久了,所以不能騎。」他很自然的指了指兩輪間鬆垮的鐵鏈。
  落鏈很久了……那你幹嘛上學沒事還要牽出來!?幫它做復健嗎?
  「想說都是要去學校,要不要妳上來坐,我推妳走?」見我沒回答,他的視線停留在我打著厚重石膏的左腳上。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的,謝謝。」我婉拒了他所提的突兀建議,心中「我跟你又不熟」的贅句則沒講出來。
  「喔,我只是想說妳如果遲到……這樣被教官罰站在門口的話,可能會有點辛苦說。」
  咦,我怎麼突然感到些斬首示眾後再遊街的意味?他這毫無加重語氣的一句話,不知怎麼,重重地在我心鐘上敲了個發出裂聲的悶響。
  「那麼就麻煩你了。」自顧自地彎腰道謝後,我攀坐上了他腳踏車的後座。人生,就是要在不斷的選擇中做出決定。腳踏車的兩輪開始嘰喳轉動,他推得很慢,就算是要被載去賣,我也有充裕的時間可以跳車。
  「我……會不會很重啊?」過了個街口後,我在腳踏車的後座紅著臉,問了前頭推車的男孩。
  「還好。」停頓了兩秒後,他做出回答。
  可惡,這個時候他應該要說「一點兒都不會!」或「妳很輕啊!」這樣的話才禮貌吧!而且慢了兩秒才回話是甚麼意思呀?
  我決定在到學校前不再多嘴自尋其辱,只是用凜然的目光直瞪著他背影。
  「對了,妳的腳怎麼受傷的啊?」大概是怕一路上無聊到尷尬,他突然問了我。
  「這個嘛……」我沉重地閉上雙眼回想。
  昨天傍晚放學後,一如往常,我晃去家裡附近的便利商店,去買我每天一定要吃的紅豆芝麻麵包。經過郵局前的人行道時,我發現到一位神情緊張的老婆婆,拄著根老人拐杖站在路旁良久;她辛苦提著一袋重物,似乎對眼前車水馬龍的交通顯得很恐懼。
  想要用愛心溫暖這冷漠社會的我,很自然地踏著微笑的腳步走近;我親切挽起老婆婆的手,順便幫忙拎了那包重物,想要帶她跨過斑馬線。
  但是「老婆婆,我扶您過馬路好嗎?」這句話,應該要在勾住她胳臂前先講的。
  說時遲,那時快,老婆婆突然虎虎生風地舞起手上的拐杖,眼神間流出毫無仁慈的兇狠殺氣,用一股不知哪來的神力朝我左腳上砸去。
  「唉喲喂呀!」這是我直接的反應。
  「女孩子家甚麼不學好!學人家搶劫!再不走我就叫警察了喔!」老婆婆緊抱住她那包提袋,怒喝。但是腳掌剛嚴重骨折的我,實在走不了;最後警察沒來,救護車倒是有來。
  如果有同學講了以上故事,即使明白背後的哀怨,我應該還是會不顧友情地噗哧笑出來。
  「就是……幫人時,受傷了。」凝視著遠方,我把故事這樣輕描淡寫地說了過。七班那男生,只要知道這樣就夠了。
  「嗯,所以是好心有好報吧!」他木訥地點了頭。
  我無奈地笑笑,但總覺得他俚語用得好像不是很應景,好心有好報……?
  一路上在鐵馬的後座,我依稀聞到股說不出的莫名氣味,在四周飄瀰著。並不是這男生的汗味,說不上是令人厭惡的臭味,但也不能歸類成讓人愉悅的香氣。或許更貼切地說,它像是一種曾經存在過的味道。
  腳踏車簡單冰冷的金屬條,雖然並不如摩托車軟墊舒適,不過在他緩緩地推著單車下,並沒有給我太多不適的感覺。涼風下,我們都很有默契地沒再開口說話,直到抵達校門口前的最後一個轉角。
  「到這邊就可以了,謝謝!」為 ............

书籍插图:
书籍《因為我喜歡你,笨蛋》 - 插图1
书籍《因為我喜歡你,笨蛋》 - 插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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