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至清月无痕 - (TXT全文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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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内容：

水至清月无痕 作者：龙尾在手
作品相关
前言
　　入夜，冷森森的月光透过高墙上的小窗口射进来，在地上投下了个方形的白框。富山一动不动的倚在角落里，呆呆的盯着脚下惨白的月光。脑子里除了这幅白框子外，空空荡荡的，其他的感觉好像都已不存在。听不到犯人们的呻吟、叫骂，觉不到冷风的侵袭，平日里牢房中的腥臊恶臭也不再使他难受。如此许久，随着暗纱般的淡云飘到月下，那团映在地上的月光变得有些模糊。慢慢地，富山也似乎有些恍惚起来。他摇摇头，仿佛不经意间促动了什么地方，脑中浮现出一些不同于眼中所见的图像来。刹那，好似平静的湖面起了涟漪，扰得他的心隐隐作痛。富山挣扎着想将之从脑中除去，重新回归到空灵的状态，结果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的。记忆的碎片突然间像泄闸的洪水般喷涌而出，他伤痕累累的心灵躲在一叶扁舟中，随狂风暴浪颠簸起伏、四处躲避，却无处可逃。就在他绝望到奄奄一息的时候，风浪终于停歇，洪水演变成了涓涓细流，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淌过。富山也平静下来象看戏般观赏着自己短暂人生的演变，只是远远望着，不敢近前，也不敢深思。
武馆生涯
　　1.
　　富山小时长得虎头虎脑，曾有算命先生说他日后必可大富大贵。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越来越不相信算命先生的鬼话，在可以预见到的自己的未来生活中，哪里看得到半点儿富贵的影子。不过他仍然很知足，家里开着个茶铺，他平时当伙计跑堂，空闲时跟着临街的赵老四练练拳，日子虽说不上富裕，却也安稳，比起在老家要强得多。
　　六年前在河南小庙庄，他哭着躲到奶奶身后，死活不肯走，是被他娘连打带骂硬拽着离开的。贫瘠的土地、连年增长的地租、名目繁多的捐税，让他们实在难以在生养自己的土地上生存下去。若非如此世代务农的人怎么舍得背井离乡？六年了，富山始终忘不了老家儿时的玩伴，青山、大河，黄狗、花猫，当然还有疼爱他的奶奶。
　　什么事都没有的时候，他喜欢待在自己的小厢房里胡思乱想，筹划人生。父辈们在家乡土地上辛苦劳作，却终生不得温饱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他常常想，之所以受穷就是因为没有属于自己的土地，靠租种地主老爷的地过活自然不行。以后一定要努力工作、赚钱，等回到老家买上几亩好田，盖上个大宅子，养成群的牛羊、猫狗，让爹娘、奶奶舒舒服服的住在里面。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受别人的气，也不用再缴那些永远也缴不完的租赋。想着想着，他记起隔壁王大娘跟自己开的玩笑，说“富山也半大小子了，我家文虎这岁数已经当爹了，你想不想媳妇啊？”富山暗道：有什么好得意的，文虎找的媳妇长得一张大马脸，难看的紧。等我们家以后有了钱，找一个漂亮的小媳妇让你看着眼气，省得总小瞧人。唉，什么样的女孩算漂亮呢？富山心中也没有确切的标准，便想起了大爷家的越秀，爹娘和镇上的人都夸她长的俊，那样的就可以吧！想到这儿，他的脸不由得红了。
　　“富山！富山！”一阵叫声打断了他的遐思，抬头看见门帘掀起，娘怀端着一小筐鸡蛋走了进来，“你连甲大爷来了，快去烧水，把茶泡上。”他应了一声，来到外间，看到大屋里富连甲正和爹坐着闲唠。富连甲是他本家大伯，论关系算是他爹的叔伯兄弟。他早年间就到了泗水镇，吃公家饭，开始在衙门里跑腿，后来当上了捕快，现在已是泗水镇总捕头了。富连甲五十多岁的年纪，显得很是干练，为人处事又圆滑，在镇上挺吃得开。当年富山爹就是他给带出来的，后来又帮忙把富山和他娘接了出来，直到后来他们家开茶铺都有富连甲照顾着。可以说富连甲对他们家有很大的恩惠。富山爹娘时常跟他讲一定要记住人家的恩情，将来有机会就要报答。富连甲是镇上的忙人，平时俩家走动倒不是很多，但逢年过节，爹娘总要带上富山去拜访一下，尽管送不了什么值钱的东西，还是要表示一下心意。倒是富连甲每次反而要回给他们家大包小卷的东西。富连甲挺喜爱富山，因只有一个女儿，有时开玩笑说要收富山做干儿子。他见到富山时总要多讲两句，聊上会儿。他阅历丰富，对人对事颇有见地，讲的话常让富山心中一亮。因此有些话不便与父母讲的，富山反而会告诉大爷。不过最近富连甲好像很忙，有几个月没来他们家了，今天来不知有什么事。
　　富山烧好水，泡上茶端了过去。看到他进来，屋里俩人停止交谈，富连甲哈哈一笑道：“富山，越长越壮实了，再过几年和你爹一样，又是咱老富家一条好汉子，啊――！”他那略带夸张的语气逗乐了富山，说实在的，他心里真挺喜欢这位大爷，没什么架子，每次见到自己都夸一夸。富山赶紧问了个好，奉上茶水。他爹咳了一声道：“富山，你大爷这次来可是有喜事了。”富山望向大爷。富连甲一副好心情，微笑着说：“越秀下个月出嫁，我刚刚正和你爹说呢。等回门那天，在风雨楼好好摆几桌，到时你们全家都来啊。哈哈！”富山爹道：“一定，一定。越秀找了好婆家，咱老富家都高兴不是？”又对富山说：“你大爷这门亲结的是咱们镇王员外家，他家二儿子，今年才中的秀才呢！真是好人家，好孩子。结上这门亲，你大爷这真是好上加好，往后那可更不得了。”富山心里一下想起了那个就爱扎红头绳爱哭鼻子的小姑娘，这才几年长大成人，要出嫁了。那个王员外是镇里的有钱人，连县太爷都对他礼让三分，他那个秀才儿子今年赶考回来时可风光了，骑着高头大马，前拥后呼，来观看的人挤满了整条街。据说王员外已经在通州府里给儿子谋了个差事，很快就要上去任。说实在的，尽管富山佩服富连甲，觉的他本事不小，但私下里一比较，还是觉的大爷家这门亲是高攀了，毕竟他只是一名捕头。正想着这些事儿呢，富连甲又发话了：“富山也不小了，快找媳妇了吧？有没有合适的？”他爹接道：“这事还早的很呢，眼瞅着他一天天大起来却没个正经事儿，真让人心焦。总不能也像我一样吧！他大爷，你把刚才提的事再给富山叨咕叨咕?”富连甲咂了口茶道：“是啊，好男儿应当先立业，再成家。”他扭头道：“富山，这两年跟着赵老四练把式，练的怎么样了？”富山笑笑，心想：这几年没事时跟着赵四叔学两套拳，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哪好意思跟人家说。便道：“大爷，那都是空闲瞎玩儿的，当不得真。”富连甲一笑：“赵四这家伙整天吹牛、瞎扯蛋，平时没少白喝你家茶水吧？真是误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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