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失踪三年,我在镜子里看见血肉模糊的脸,那人正是妹妹 - (TXT全文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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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和男友江宴西欢愉淋漓了一夜。

我中午才起,趿拉着拖鞋来到卫生间,用凉水冲洗我的脸,听着哗啦啦的水声,我想起昨晚落在我身上炙热的吻。

因为我近视,所以我打算好好冲洗一下隐形眼镜。

正当我凑近镜子,凝视前方时,突然!

一只流着血的眼睛正注视着我!

目不转睛。

“啊——”刚要从嗓子发出的尖叫声,被我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慌忙间,我抹了一把眼睛,我的眼睛根本没有出血!

我调整呼吸,用最快的速度戴好隐形眼镜,镜子里赫然出现了一张鲜血淋漓的人脸!

我仔细分辨那张人脸,是妹妹!

我的嘴唇都快要被自己咬出血了,我狠狠拧了自己一把,痛感告诉我:这不是梦!

我几乎是壮着胆子,靠近了这面镜子,那张扭曲的,鲜血淋漓的人脸并没有消失,反而还挂着诡异的笑容。

我想到了外国电影《阴暗面》,镜子后面…是不是藏着一个人?

这个想法让我毛骨悚然,我颤抖着伸出一根手指,触摸到了镜面上。

无缝衔接!

这是一面双面镜!

这是物理老师上课曾解释过的原理:如果是普通的镜子,手指和镜中的手指之间会有一定的空隙。因为是玻璃前加反射层,反射层一般镀在后表面,所以隔着一块玻璃的厚度。

水龙头还在哗啦啦的留着水,我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大脑一片空白。

我叫边姿,三年前,我失去了两个亲人,一个是因大火殉职的父亲,他是一名一线消防员,另一个是我的妹妹边晴,她自那时就失踪了。

江宴西,他是房地产巨头江诚的私生子,如今他成了圈内大佬。除了他显赫的家世,还有值得一提的是他曾是我妹妹边晴的未婚夫。

我仗着和异卵双胞胎妹妹七分像的长相做了替身,成了江宴西的金丝雀。

因为在两周前,我收到了一封电邮,内容是妹妹被烧烂流脓的腿!图片上的那只手是江宴西的!

他戴着我陪边晴一起选的订婚戒指,有极大的可能是江宴西虐待了晴晴!于是我想方设法接近他,住进了他的私宅。

“边小姐,您醒了,午饭已经做好了。”保姆陈妈的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此时,我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

“谢谢,我想喝奶昔,您能帮我打一杯吗,我马上就下去。”

双面镜之后,会是妹妹吗?

我又把耳朵贴在了镜子上,进行敲击,果然!

另一边传来了空旷的回响!

可是要怎样把镜子打开呢?

如果把镜子打碎,陈妈一定会听到,从而通知江宴西,那么我和妹妹的安全就不保;如果我现在立刻报警,江宴西也会发觉,我说不定会被当成疯子被抓进精神病院!

心急之际,我瞄到了我身上的胸针。

我用牙刷的尾部去撬镜子,镜子果然出现了一道小小的缝隙,缝隙小的我连小拇指都伸不进去,但是扁平的胸针可以,我把胸针扔了进去。

听到了啪嗒一声,应该是落地了。

如果妹妹还活着,她一定能够认出这枚胸针属于我,因为这是我们双胞胎标志的象征!

我做了几个深呼吸,打开了卫生间的门。

2

“明天我想去逛进口水果超市,就不要让陈妈跟着我了吧,我想亲自给你做饭。”

我讨好的笑了笑,这样的笑容我每天至少联系上十遍。

江宴西正坐在卧室里的写字台前翻着一本英文商业杂志,他抬起眼,在暖黄的灯光下,竟然有了几分温度。

“你还会做饭?”像是挪喻。

“当然!”

我为了能够有单独行动的机会,就算把厨房炸了也得说自己会做饭。

“哼,”江宴西冷冷哼了一声,把英文杂志合起来,一手攥住了我的脚腕,稍稍用力,我被他从床头拽到他身边,“我以为你十指不沾阳春水呢。”

我确实不会做饭,但沙拉还是会的,毕竟那东西拌一拌就行。

我有两个计划。

plan A是江宴西让我独自去超市,那么我就可以顺路去买安眠药,在做沙拉的时候把药下进去,等他睡得死死的再去找镜子后面的房间,和妹妹取得联系;planB就是江宴西不让我出去,派陈妈去采购,我可以趁此时机去找妹妹。

我在心中默默祈祷,但愿江宴西有兴致,不然遭到拒绝,就只能另寻时机了。

“你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吧,明天我让陈妈去采购。”磁性又好听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里,我暗自松了一口气。

“边姿,”江宴西猛的凑近了我,温热的气息扑洒到我裸露在空气中的锁骨上,“就算我和别人结了婚,我也不会放你走。”

这样无厘头的一句话,我不知道江宴西在发什么疯,不管他和谁结婚,我都要亲手把这个害妹妹的变态送进监狱!

“我怎么舍得离开你。”肉麻的话一出口,我的胃里掀起了一股铺天盖地的恶心。

他笑了。

“边姿,你撒谎都不眨眼的吗?”

我心惊,他难道察觉出来什么了吗?

没等我思考,他就咬住了我的嘴唇,直到口腔里溢出了铁锈的味道,他才松开,如果我不是为了营造我是个乖巧金丝雀的人设,很有可能就一巴掌扇上去了。

接着,他扯掉上衣,欺身压了过来,又开始一个不眠之夜。

陈妈终于出去采购了,我也确认好了江宴西不会白天回来,我开始寻找那个通往镜子后面的房间。

江宴西的这处私宅,房间诸多,我开始呼唤妹妹的名字,可是,无人回应,我的心凉了半截。

忽然,我想到了一个妙计,我从包包中翻到了蓝牙耳机,这款耳机如果丢失,只要和手机相连,按下开关,它就会发出声音,让人找到它。

我又故技重施,顺着镜子的缝隙,把一只蓝牙耳机塞了进去。

“滴——滴——”

耳机尖锐的声音在空旷的别墅里响起,我毫不费力的就找到了目标房间,这处房间十分隐蔽,门锁是精密的电子密码锁。

“晴晴,你在里面吗?”

我尝试着敲起了那个尘封已久的门,里面除了耳机的鸣叫,似乎无人。

我开始输入密码,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妹妹的生日,也是我的生日。

“滴——”

门开了,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

3

走进这间房间,我闻到了一股直冲天灵盖的油漆味,令我的五脏六腑都有种被灼烧的感觉。

晴晴在里面吗?

里面漆黑一片,只有蓝牙耳机躺在地上闪着光,我打开手机手电筒,房间里堆着很多杂物,但杂物被码的很是整齐。

没有人,我的希望再次落空。

镜子的背面贴着一幅油漆画,或许是视觉刺激,我的心脏被猩红的油漆搞得砰砰直跳。

我弯腰捡起蓝牙,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物件。

是双白色的舞鞋,是妹妹的舞鞋!

我一把抓住了舞鞋,像是攥住了唯一的希望,多少次妹妹穿着这双令她引以为傲的舞鞋在聚光灯下起舞,像只高不可攀的天鹅。

舞鞋里好像有东西!

我摸索着掏出了其中的东西,是张充满褶皱的医院报告单子!

上面的照片正是我在电邮里面看到的!是妹妹流脓被火烧烂的腿!

一定是江宴西下此毒手!

那封电邮很有可能是他发的!那是诱饵,来引导我做些什么!

我的大脑陷入了一片混乱。

此时,别墅外面破车上锁的“嘟——”一声吓破了我的胆!

我心思一动,把医院的这张报告单子拍了下来,我注意到家属一栏是江宴西龙飞凤舞的字体,主治医师是江右茗,地点是人民医院,也是我市最为权威医院。

脚步声响起了,明明今天江宴西不会回来的!

他不是说去出差么?

陈妈去采购时,也不开车啊!

管不了那么多了,楼梯上的脚步声每一次都如雷般击打在我的心头,我连忙退出了这个房间,噼里啪啦的清除了电子密码锁的开锁记录。

“边姿?”

是江宴西的声音。

4

我硬着头皮,一把抓起厨房锋利的刀,狠狠的在手部划了几下,喷涌而出的鲜血让我的脸上一阵温热。

“啊——”

听到我的尖叫声,江宴西的脚步声急促起来。

“你是不是疯了,边姿?”

一声失控的怒吼,把我也吓了一跳。

江宴西这般慌乱我还是第一次见,他的眉头皱的很深,手攥成了拳头,在微微颤抖,眼尾竟然在发红。

他这样的反应让我始料未及,我不过是个边晴的替身,他也犯不着这么在意啊…

我对自己下手极狠,血可怖的溅了一地,江宴西的裤腿也被染红,他一把把我拦腰抱了起来。

“对不起,我想在陈妈回来之前切点果蔬,没想到伤了自己的手。”

他没有做声,从急救箱里翻出一块纱布按在了我手腕处的伤口处,我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他呼吸的粗重和急速跳动的心脏。

人民医院,我的手被包扎好了,江宴西不厌其烦的带着我在医院跑程序,最后把我塞进了心理咨询的科室。

他竟然认为我有自残倾向!

“我没事。”我一再强调只是不小心切伤了手,江宴西却置若罔闻。

心理医生还没到,江宴西的电话却响了,他拿着手机去医院的楼梯间接电话。

我趁他不备,钻进了电梯,不由得按捺住因偷溜走紧张的心跳。

我打开手机,又确认了一遍给妹妹拍片子的主治医生姓名,我拦下一个小护士。

“请问,江右茗医生的办公室在哪里?”

护士很热心:“烧伤科,三楼左手边第二个就是。”

“好的,谢谢。”

我不是平白无故伤害自己,只有借此机会才能进入人民医院来调查妹妹的线索,人民最权威,离江宴西的私宅又最近,江宴西自然不会舍近求远把我送到别的医院救治。

5

原以为接近江右茗是件难事,不想我顺利找到了烧伤科,有个穿着白大褂文质彬彬的男人正给一屋子学生开会。

与其说是开会,不如说是在教授课程,看样子那群拿着本子认真记录的应该是刚从医学院毕业来到人民医院实习的医生。

“三年前,睦邻茶园的大火,共计伤亡人数500人不止,在本院接收治疗共53人,我当年完成了那场世纪手术之后,开始了临床试验…”

我心头一颤,喉咙里苦涩的要命,想起了身为消防员的父亲正是因为这场大火因公殉职。

睦邻茶园也正是我和边晴长大的地方,承载着数不清的美好回忆。

据说是因为一枚烟头引发的火灾,肇事者已经被送入监狱了。

终于,江右茗拍了拍手,让实习医生们先去熟悉环境,我还在隔着玻璃愣神。

“你好。”江右茗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风度翩翩。

“你好,江医生是吗?”

事不宜迟,我听到这声招呼之后,径直走进了烧伤科。

“请问,您是来看病吗?预约单子让我看一下。”

“我不是来看病的,我有件事情想要咨询你一下,”说着,我打开了手机,翻出了那张带有江右茗签名的妹妹腿部烧伤的报告,“我妹妹她失踪了,我怀疑和她的未婚夫有关,所以麻烦您提供一些当时的证据。”

我的眼睛中泛出了焦急的泪花,江右茗看了一眼我的手机,眉眼一弯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和刚才那温文尔雅的模样判若两人,笑里带着邪气。

“弟,你家小妞名侦探柯南看多了?”

我一愣,有种不祥的预感直冲脑门。

“哗啦”

一旁的帘子被拉开,江宴西正靠在轮床上。

狭长的眸子冰冷彻骨,直直的与我视线相对。

6

我彻底慌了,谁能想到江右茗是江宴西的哥哥?

江宴西接手江氏后,正牌继承人江右茗竟隐姓埋名做了个医生,这下我所有的准备统统白费!

“上车。”

到了停车场,江宴西的表情依旧看不出喜怒,只是还是从前命令般的语气。

我拉开车门,看到了一张再熟悉不过,却又打心眼里讨厌的脸,张娴,我的母亲。

我不明白,江宴西把她找来的原因是什么,是他想要摊牌了?

还是他想用这个女人来威胁我?那不可能。

张娴在生下我和边晴之后,就出轨了,毕竟我爸是一线消防员,总是忙得不着家,张娴把家里搞得像妓院一样。

她完全顾不上我和边晴,我和妹妹上学时零花钱少的可怜,饥一顿饱一顿再正常不过,就连来例假时的卫生巾都是捡别人用过的,我们青春期时的自尊心在弯腰时碎了一地。

后来我和边晴出落成了少女,那时最不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回家,因为张娴的老相好们会时不时的揩我们的油,都是一群又老又丑还有疾病的男人,我也纳闷张娴是怎么下得去嘴的。

这样的境况持续了大概两年,边晴比我脆弱的多,受了委屈总是偷偷在被窝里哭,而我总是姐妹里最坚强的那个,当时正要安慰她,一个赤身裸体的老男人笑嘻嘻的走了进来,张娴出门了,我和边晴没了命的跑。

当晚,我和边晴就凑出了身上仅有的学费,买了最早的一班火车,去找远在临市的爸爸,爸爸听说了这档子荒唐事,果断和张娴离了婚,但最后法院判决,把我判给了爸爸,把边晴判给了张娴。

“姿姿,你这些天怎么不回妈妈这里?”张娴烫着时髦的卷发,画着大浓妆,细声细气的问我。

我真的很想吐。

“回你那里?还不如叫我去死。”我冷笑了一声,说出了真心话。

江宴西没进车里,从正驾驶的格子里拿出一包香烟,自顾自的吸了起来。

“这么些年,我容易吗我?生下你,你知道我当年剖腹产手术留下多长一条疤么?你个没良心的!”

我抿了抿嘴唇,把手机里那张边晴已经烂掉的腿怼在了她的面前,张娴明显瞳孔一缩。

火灾之前的几年,睦邻茶园一直要动迁,江家要铲平这块地,然后盖商业大厦,一朝大火,正去了江诚的心病,睦邻茶园的动迁款和赔偿款自然而然进了张娴的腰包,父亲去世,妹妹失踪,这些让我心力交瘁,没空再去想这笔钱应该归谁所有。

“你拿着那么些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一味的绑着我做什么?如果不是你,边晴现在应该会很幸福!”

我终于爆发了,是真的不甘,泪水决堤般的流下来,我的视线一片模糊,边晴当年自从跟着张娴生活后就变得沉默寡言,时不时回来找我和父亲要钱时,口气也学了张娴的七八分。

她失踪后,警方认定她应该是离家出走,或者可能已经遇害了。

“边姿…你…”张娴被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打开车门,悻悻的提着价格不菲的包包离去。

我几乎是神速便平复好了,我不想江宴西发觉我的脆弱,我不想任何人看到我的脆弱,因为在我的观念里哭代表着无能为力。

“我今天就收拾东西离开。”

大势已去,再隐瞒下去没有必要了,本来我就是个替身,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江宴西再找一个我这样的,简直易如反掌。

“走吧。”江宴西没答应也没拒绝,踩下了油门。

7

车子在宽阔的道路上平稳的行驶着,我闻着车内似有若无的香薰,眼皮开始打架,进入了一个陌生却又熟悉的梦境。

梦里,睦邻茶园火光冲天,所有的茶树都燃烧了起来,火海里跳动着两个人的身影。

木屋里,边晴好像在和我爸争吵着什么。

紧接着,一块巨大的横木以极快的速度砸了下来,我的爸爸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妹妹扑倒,任由横木砸在了自己的身上。

“爸,你快醒醒,快醒醒!”边晴拼命摇动着爸爸的手臂,泪水糊了一脸,一面绝望的哭,一面剧烈的咳嗽。

边晴动不了了,虽然爸爸承担了横木大部分的重量,但是她的双腿被死死的压在木头之下,从她痛苦的表情里我可以看出,她已经做好了在大火里死去的准备。

我撕心裂肺的哭出了声,都说双胞胎有心灵感应,实际上这种说法并不是空谈,因为我和晴晴身上流的是相同的血啊!

可我是个旁观者啊,怎么能救得了爸爸和晴晴呢!

我尝试着大声喊,可是边晴根本听不到,“晴晴,别放弃!一定要坚持到火警来!你一定不要放弃活着!你还有我!”

我哭的嗓子嘶哑,精神状态近乎疯狂,无论是现实还是梦境,我都要做那个保护边晴的姐姐,但我只能看着大火吞噬着他们的生命,我无能为力。

火警来了,消防车的声音让我看到了希望,可此时的边晴却是紧闭双眼,不知是死是活。

“醒醒。”

一个温热的手覆盖住了我的额头,我恍然睁开了哭的酸涩的眼睛,是江宴西把我叫醒了。

可是我的心却依然沉浸在那种感同身受的悲伤里。

“你继续住在这里,没有我的允许,你别再出去乱晃了。”

江宴西缥缈的声音,像是一大团泡沫塞进了我的耳朵。

我一句话也不想说,只是木然的跟着他进了私宅,脑子里是铺天盖地的疑问。

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为什么痛苦直戳我的心脏?

如果梦里的场景是真的,那么我爸就不是因公殉职,边晴又是怎么出现在睦邻茶园的?

他们又在争吵着什么?

边晴现在还活着吗?

8

夜晚,江宴西睡熟了,我却无法进入睡眠,我恐惧再次降临那个绝望到令人窒息的梦境。

“叮”江宴西的手机响了一声。

我一眼便看到了他手机屏保上是他和妹妹在云南拍的结婚照,也是秋天,天高云淡,绿草如茵,边晴的笑脸比暖阳还要温暖,亲昵的挽着江宴西的胳膊。

我的泪滴在了那张幸福的婚纱照上,边晴身上的婚纱白得发光,美的不可方物,江宴西则是低头宠溺的吻在了妹妹光洁的额头上。

我的头脑传来一阵剧痛,痛的几乎让我有种想死的冲动。

又是燃烧成火海的茶园。

这次我听清了边晴和爸爸的争吵内容。

“这块地要动迁了爸,卖掉它不好吗?这块地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我要留下这块地!你妈最喜欢茶花,所以当初我欠着饥荒也要买下这块地!以前是我工作太忙了,我很愧疚!张娴变成这样也有我的原因在。”

“她?哈哈哈哈,”边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难道你的眼里只有那个睡烂男人的,没有你的女儿么?”

听到边晴这么说,我的心也跟着抽着疼。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爸怒吼一声,扬手就要打边晴,但边晴丝毫不畏惧。

“爸,我现在很缺钱,动迁款我只要一部分,四分之一都不到…”边晴语气里是无助和无奈,可话音未落。

“小心!”

横木砸下,场景转变。

“对不起,我没有想到我在酒桌上的一句玩笑话让江右茗动了这样的心思,对不起。”

跪在地上的男人,双手支撑着地,低垂着头,这身影怎么看怎么熟悉。

“他太想坐上江诚的位子了,就找人去扔了颗烟头放火。”

“我不会原谅你的,江宴西,你害死了我爸。”

是边晴的声音!

边晴的声音平淡又让人心疼,根本不屑去看一眼卑微至极的江宴西,她站在一大面镜子前,身上穿着病号服,腿上层层叠叠的包裹着纱布。

“对不起,对不起…”江宴西声音颤抖,好像每一句话都是从胸肺里掏出来的一样。

眼前忽的一阵发黑,我又一次被拉回了现实,目光再次落到了那张婚纱照上。

晴晴,你可知你当初深爱的这个男人是个拉我们全家下地狱的魔鬼吗?

我在黑暗里盯着江宴西的脸,江氏要买下地盖楼,而我爸是钉子户,什么方法能够去除心头大患呢?

反正都是要推平的,至于这块地皮有什么,茶树还是人,烧掉就好,不耽误江氏房地产的进程才是最重要的。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够在乎名利大于生命呢?

答案是:江宴西。

9

萌生放火烧毁一切想法的是江宴西,放火的人经过了江右茗的授意,有什么区别呢?

无非是一个递刀,一个杀人罢了。

江家私生子尽力想在江诚面前表现自己,而身为江右茗又有着虎豹豺狼之心,自然不甘示弱,所以我的爸爸和边晴成了这场权力游戏的牺牲者是么?

凭什么?

我多么想两只手一起狠狠掐死这个熟睡的魔鬼!

多么讽刺啊,爸爸做了一辈子的消防员,救其他人于水火,在我的劝说下,他已经退役了啊,他马上就有大把的时间去享受生命的乐趣了。

谁曾想一个英雄不是牺牲在了执行任务的期间,而是牺牲在了一场人为的大火,到最后一刻还在保护着他的女儿!

江宴西手机上那条最新的消息是江右茗发来的:边姿知道真相了吗?

我冷笑了一声,指甲嵌入了手掌,粘腻的鲜血糊了一手,刚才闪现的不是梦,而是回忆。

上天用这种方式给予了我使命。

我很清楚,往后的生活里,我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杀了江宴西!

我要公平。

“江宴西,我想去趟云南。”我推醒了江宴西,他竟然出乎意料的答应了。

“好。”

想想倒也说得通,谁不想带着替身故地重游一番呢?

那多刺激。

10

云南的天,蓝的透明,水是轻柔自在的,好像是脱离商业都市的快节奏的世外桃源,本来江宴西是定了机票的,我却选择了坐火车。

云南的两大特色,一是骑马,二是划船,江宴西和公司交接好后,就陪着我全身心的投入到了美景里,我说我需要散心,对于回忆起来的碎片我把他们埋在了心底最深处,我时刻伺机报复他。

江宴西对我的好,是对边晴没有原谅他的弥补,只是安慰他自己那颗心罢了,与我无关,这样的深情我只觉得贱的很。

“我想去拉市海。”我温温柔柔的展开笑颜,指着手机上的地图,江宴西把我摁进怀里,说好。

我们两个人骑一匹马,在山间的小道颠簸,江宴西自幼学习马术,所以没有让驯马人跟随,我临行前往衣服的口袋里揣了一把水果刀,马若是受惊,即使搭上我的性命,我也要摔死江宴西。

晴晴,爸爸,我要为你们报仇了!

我高高举起那把水果刀,冲着马的后退就想要扎下去。

11

不想,江宴西猛地回头,水果刀被我随手丢到了一旁的草丛里,他好像并没有察觉到什么。

“要吃炸洋芋吗?”他整个人在湖光声色中,被映照成了蜜色,身上传来阵阵被太阳晒过的青草味道。

“好啊,今晚就去夜市吧。”我平复下心情,迎合道。

第二天,我们去了玉龙雪山,清晨大巴车已经等在民宿门口了,民宿是江宴西选的,是丽江云涧全景雪山轻奢的度假酒店。

他好脾气的包揽了所有的随身行李,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不要白费他练的肌肉,我欣然假意应允。

玉龙雪山是神圣的,有“银色的山岩”之称,我打算寻找机会把江宴西从山上推下去,让他尝一尝粉身碎骨的滋味。

可是,这个恶魔全程与我十指相扣,把我禁锢的死死的,让我很是焦虑。

于是爬完玉龙雪山的当晚,我就回酒店查起了天气预报,前两天都是试探,明天才是重头戏。

“明天,我们去云杉坪吧。”

那是边晴和他拍婚纱照的地方。

江宴西迟疑了一下,答应了。来云南的这几天,沈珊会时不时给他打电话,江宴西很少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我们拍张照吧。”

我挤出一脸的兴奋,在云杉坪上转了一个圈,摇了摇手中的拍立得。

今天天气并不算好,头上顶着好几片乌云。

江宴西今天身着黑色冲锋衣,剑眉星目让不少女人频频回头,我主动在他脸上“啪叽”吻了一下。

12

“拿来吧。”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脸终于有了几丝动容。

我笑了,笑着笑着眼眶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冰冰凉凉的雨丝如牛毛一样吻在我的脸上。

“3…”

“2…”

“1…”

一声响雷,剧烈的耳鸣充斥着我的脑海,紧接着有温热的液体从我的耳朵里流了出来,我浑身又麻又疼,在地上根本起不来,胸中气血翻涌,呕出了一大口鲜血。

模糊的视线里,江宴西也躺在地上,双眼紧闭,头无力的歪向一边,拍立得冒着黑烟。

“哈哈哈哈哈哈…”我拼命地笑。

我没有办法人为杀掉他,那么就交给大自然吧。

云杉坪又名殉情谷,高原地形加上森林,雷雨天又颇多,极易发生雷击事件…

我在这个世界上没什么挂念了,如果边晴还活着,那么希望晴晴要好好的生活下去。

杀父之仇姐姐替你报了。

救护车来了,我感觉我的灵魂正剥丝抽茧的离开肉体。

13

“快!病人生命体征微弱,继续心肺复苏。”

我还没有死透,医生护士正拼命的救治着我。

头疼,又是那种直击灵魂的疼痛。

“咳…咳咳”我又回到了熊熊燃烧的茶园。

这次是我的腿被压在了横木之下,要彻底失去知觉的前一秒,有一个身影闯入了火海,是江宴西。

他用力搬走了那块烧焦的横木。

“你个小子,一定要保护好姿姿,我就这么一个女儿。”

倒在地上的爸爸脸已经被烧毁了大半部分,呛着浓烟对江宴西说道。

“对不起,叔叔。”

我闻到了人肉被烧焦的味道,然后身子一轻,江宴西抱起我后,就用自己的身体死死的护住了我,目光无比坚定的带我脱离火海。

场景转到了医院。

“腿部烧伤严重,面部也有烧伤。”江右茗的声音徐徐入耳,我感受到背部是冷硬的手术台,我像是一条在案板上的鱼。

“砰——”江宴西一拳打在了江右茗的右脸,江右茗被打的身子一歪。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要边姿安然无恙,祸是你闯的,你若是失手,我就去把证据曝光,你就进监狱和那个老不死的作伴吧。”

江右茗听完后,浑身一颤,拿起了手术刀,这也是他引以为傲的世纪手术,我是他最完美的作品。

“我不会原谅你的,江宴西,你害死了我爸。”

这回,我站在了那面大镜子前,身后是卑微至极跪在地上的江宴西。

我看清了…镜子中的脸,是我的脸…

我就是边晴,我也是边姿。

从小到大,没有什么双胞胎,我是家里的独女,捡别人卫生巾用的也是我,差点被侵犯的是我,连夜坐火车去找父亲的也是我,跳芭蕾的是我,和江宴西恋爱订婚的是我,婚纱照上的人是我,和父亲吵架,在火海里晕倒,被烧伤双腿的也是我。

这一刻,我终于把一切想了起来。

14

我在父亲发生重大事故,得知自己的爱人江宴西在幕后操控后,我就出现了严重的PSTD,精神状态也不稳定,选择性遗忘了好多东西。

而所谓妹妹“边晴”是从前样貌的我,这也是我出现记忆混乱,把她当做我的双胞胎妹妹的原因,我不敢面对过去,所以大脑产生了应激的保护机制。

而在我失忆,向江宴西复仇的这段时间里,江宴西每一天都在陪我演。

“病人醒了,医生快来!”

我再次睁开眼睛,是在一周之后,我有幸活了下来。

我不想去问江宴西的状况,他是死是活,和我没有半点关系,即使我曾经爱过他。

他把我从火场里救出去,是因为大火是他间接造成的,这没什么好值得我感动的,我不是霸道总裁小说里的傻白甜,没有那种受虐心理。

住院的第十天,张娴提着果篮站在病房门口,神色犹豫。

15

“妈,进来吧。”我释怀了,她或许是不值得我原谅的,但是爱着总比恨着好。

张娴一改往日的大浓妆,把头发盘了起来,嘴上的口红不再浓艳了,身着一身月白色的旗袍,坐在病床旁边。

“姿姿,你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

“还好。”

“你知道吗,我爸当年为什么做睦邻茶园的钉子户?”我勾了勾嘴角,嘴唇被这个幅度撕扯的有些疼。

张娴摇摇头。

“他说你喜欢茶花,而且你的夜不归宿也有他的原因在。”

张娴明显愣了一下,吞吞吐吐道:“你这是都想起来了?”

“嗯。”

我暂时还不能起身,张娴推着轮椅带我在医院楼下的小花园里晒着太阳,我从未如此惬意过,一个人也很好。

张娴从布袋里拿出一本相册,是我小时候的照片,还有长大后,我代表省里参赛跳芭蕾获得第一名的颁奖留念,在嘉宾席中我看到了面容灿烂的江宴西。

对于我和他是怎么相识的,我一点也回忆不起来,也不想。

又过了两个月,张娴用动迁款给我买了一个市中心的公寓,我离开医院时,好像看到了江宴西的身影。

生活一切回入正轨,我进行一系列的药物治疗,精神状态逐渐稳定下来,腿虽然不能跳出优雅的舞步,但是我开始从事教授孩子跳芭蕾的事业之中。

16

我叫江宴西,此时此刻我正靠在医院的墙上,编辑这段文字。

第一次见到边姿,是黄河大路的右车道,我正带着远方亲戚家的小表妹驱车前往水上乐园,奈何好几十公里开出去,后面的雪佛兰依然穷追不舍。

直到我被这位霸气的女车主逼停,她叫边姿,那天她身上穿着一件随风起舞的深蓝色长裙,染着一头冷茶色长发,气势汹汹的举着手机,要报警。

我问了其中缘由,看到边姿用手机录下的视频,原来是调皮的小表妹一直在后排车座用手拍着后车窗,让她误以为我是拐卖儿童的人贩子,我当场就被这个正义感爆棚的美女气笑了。

边姿得知小表妹平安后,脸上没有任何尴尬就驱车离开了,反正我站在原地是蛮尴尬的。

第二次和她相遇,江诚让我替他做评委,实际上是把我踢出江氏公司董事会的核心圈,我在舞台上再次看到了边姿,她的芭蕾像是胡桃夹子。

演出结束后,我们开始约起了会,我了解到她家里的状况,她也知道我私生子的身份,她就像是太阳,发着光,安慰着我。

每次家里有饭局,我都坐在最角落,毕竟我是那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江诚之所以把我接回来,是因为他在给他的长子,也就是我那同父异母的哥哥江右茗施压,我的存在是给他施加危机感。江诚从来没有把我当人看,而是个得心应手的工具。

江诚有次和我说,你顶着江家的姓就应该为江家做点什么,是条好狗就应该为主家尽忠效力。我当时只有冷笑,在我的亲生父亲眼里,我连狗都不如。

然后,我见到了沈珊,双方都催着我们结婚,我好脾气的应承着,丝毫不露出破绽,但我知道,我的心只属于边姿,其他人再如何,都无法撼动她在我心里的位置,我为她着迷了。

我和边姿订婚了,我带着她去云南,去了拉萨,去了乌鲁木齐,我把她抵在车的引擎盖上亲吻,她笑着说遇见我是一种宿命。

后来,边姿去了更大的芭蕾舞团,在外地演出,回来时心事重重,我当时正忙于拆迁项目,但正是我的不闻不问造成了这辈子都无法弥补的愧疚,我恨不得手刃了他们。

边姿被她的上司潜规则了,我和边姿私下订婚的事情被江诚和沈珊察觉了,所以他们把恶心又毒辣的手段施加在了边姿身上,这些都是后来逼问江诚得知的,边姿的上司给她提出两个条件,要么拿钱赎回她的不雅视频,要么一直陪睡下去,边姿选择了前者,这也是她到睦邻茶园去找她爸爸要钱的原因。

当我看到边姿在火海里昏迷不醒的时候,我正在经历这一生最可怕的事情,多么希望我没有说出那句玩笑话,多么希望一切都是一场梦,可是,晚了。

我绝对不会放过江诚,曾经何时我崇拜他,但如今我要成为他,于是我一路收集的证据派上了用场,他罪有应得,得到了法律的制裁。但无论我的身份地位有多高,手中的权财有多大,虽然边姿还在接受治疗,但我可以预知得到,我和边姿之间的感情都是流沙逝于掌心了。

江右茗是个叛变者,他让我把放火的事情瞒下来,他则是来给边姿做那场有史以来难度最大的手术,我很想让他去和江诚作伴,但是江家同气连枝,我还有需要江右茗的地方,那天晚上,我回到了那片废墟,看着被烧黑的树根,抽了一晚上的烟。

边姿的手术很成功,我愧对她,她的一切遭遇都是遇见我之后造成的,我愿意用我一生的时间去求得她的原谅。她拒绝原谅我,边姿一直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她崩溃了,她说如果她没有去找父亲要钱,或许就有足够的时间来让父亲逃出来。

我是一切的罪魁祸首,可我能做的丝毫安慰不了边姿,她出现了严重的PSTD,为了减少的她的自责,我和张娴统一了口径,告诉边姿他的父亲是因公殉职。

她真的忘记了很多东西,甚至她还幻想出来一个双胞胎妹妹,以为我是她的妹夫。这样也好,我至少可以有个身份陪在她的身边,我把她之前所有的东西都锁进了一个房间,包括那双洁白的舞鞋。

她竟然拿着一把尖刀刺向自己!我不允许自己再一次失去她!

心理医生给边姿研发了一款催眠的香薰,或许能够帮她找回记忆,看样子是奏效了。那个夜里,边姿起身翻看我的手机,我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她泪水滴落在我脸上的冰凉,对不起,姿姿。

她开始想方设法的杀掉我了,如果我的死能够让她好受一点,那么我愿意。

我活下来了。

17

是冬天了,我从儿童芭蕾舞班下课,看到雪地里有个撑着伞的人影,我心头狠狠一颤。

我绕过了那个男人,打了辆出租车,不知是冷的还是别的原因,我的腿一直再抖动,关于江宴西的记忆我陆续都想了起来,但是始终有一个问题困扰着我。

那就是最开始他为什么要匿名给我发那张电邮。

我从车窗向外看,江宴西看到我的车离开,他也紧随其后,他一身黑衣,在天地间宛如神明,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自以为可以掌控所有人的生死。

我对师傅报了个地址:睦邻茶园。

师傅丝毫没有犹豫,即使睦邻茶园的那块地皮已经被改造成了商业大厦,但旧址依旧会被人铭记不是吗?比如我的父亲。

“有事?”我砰的一声关上车门,扭头问江宴西。

江宴西似乎没有听到我说的话,那双茶色的眼眸只是深深的看着我。

“你怎么了?”我狐疑的歪了歪头,一脸不解,他在和我玩猜谜?

他自顾自的扬起嘴角,从风衣的口袋里拿出助听器挂在耳朵上。

“我回来忙公司的事情,顺便来看你。”

他耳朵在那场事故中被震聋了,拜我所赐,我却没有丝毫快感。

“哦,我不希望再看到你了。”

我没有给他回话的机会,却感觉我的手腕被他一把攥住了。

“你害我害的还不够?你为什么在一开始要给我那张我腿部烧伤的电邮,拿我当猴儿耍?”

我狠狠甩开了他的手,质问道。

江宴西却显得很意外,好像这件事情并不是他做的,我无心再和他纠缠了,对于乱糟糟的过去我的态度是释怀。

他把一个小玩意塞进了我的手里,是那枚胸针,我顺手把这胸针丢进了垃圾桶。

雪地里,我向前走着,“咯吱 咯吱”的踩下积雪,他没有追上来,只是目送我的离开。

18

第二天,早间新闻让我吃了一惊,江右茗被捕入狱,沈珊被带到警局审问,我也接到了警方的电话,让我去做笔录。

关于放火案和上司强奸案,是江宴西把证据交给了警方,他有很大的本事,他把江家大权交给了信任的人后,就人间蒸发了。

我参与了江右茗的庭审,我这才得知是江右茗匿名发给我的那封电邮,目的是让我的病情加重,刺激我,让我对江宴西造成伤害。

一份报告在江宴西手里,另一份在医院留档,江右茗想要拿到那份报告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我在杂物间看到那份是充满褶皱的报告,明显是有人大力把报告揉成一团,但我在电邮上看到的报告是平整的,那就说明一开始并不是江宴西发给我的。

沈珊更是直接行贿我当年的上司,让他去侵犯我。

江右茗和沈珊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恶人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也解开了我的心结。

张娴给我介绍了几个不错的相亲对象,但是结婚生子并不在我的人生计划内。

十年过去,我在芭蕾舞教学界获得成就,我打算把剩下的时间交给自己,时间是疗伤的良药,我选择了去一趟云南。

走进一家小客栈,我再次见到了那双明明淡薄的要命,却又深情似水的眼睛。

“住店么?”

我摇了摇头。

“打工?”

我继续摇了摇头。

“那我这里正缺一个老板娘。”

海风吹进来,带着清新凌冽,这次我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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