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威脅者 - (TXT全文下载)

书籍内容:

夜的威胁者
作者:横沟正史

那时山路开着车子在第二京滨国道朝着横滨飞驰着,车子是刚刚才购买的跑车。

如果要求快速,舒适和拉风,就要购买跑车,山路这么想。虽然他已经三十五
岁,可是看起来比实际的年龄还年轻五,六岁。

山路一面开着车子,一面按下收音机开关,以前他只看电视节目,自从购买车
子后,便经常收听广播节目。

一按下开关,正好是三点的报时时间,西斜的太阳从侧面照射过来,风暖暖的,
已经是夏天了。

“这是由XX肥皂公司所提供的‘听众时间’节目”收音机这么播报着。

山路一面握着方向盘,一面侧耳倾听着。

“听众时间”山路收听过两,三次,是以谁点播给谁的方式播放音乐的节目,
例如:“学生时代最好的朋友,以此音乐送给前几天在山形结婚的佐佐木一郎先生”
播间员这么说罢,播放出“晚安,宝贝”的音乐也有以“旅行为主的主题音乐”播
放喜欢旅行的朋友,被点名播送的女性几乎都是三十几岁的小姐。

最初的两,三首歌山路连曲名都不知道,他只知道是最近流行的歌曲。

山路想转换节目而伸出手,因为他想听适合跑车的轻快的侵越,可是他的手却
在中途停下来。

因为他听到播间员这么说道:“以此曲送给住在横滨路的山路真一先生。”

(会是我吗?)

山路等播音员再说下去。山路真一这个名字并不特别,在横滨这种大都会,同
名同姓的恐怕有好几个,就算是别人也很有趣。山路这么一想嘴角忍不住露出笑容。

“点播的人是山里熟识的朋友S ,点播的曲子是‘夜之爱’。”

(S ?)

光是这种称呼就无法知道是谁。就在山路摇头时,播音员继续说道:“S 来信
说这是为了纪念三年前的今天,山路先生如果你在收听这个节目的话,希望你一边
回忆三年前的往事,一边聆听这首曲子。”

山路忍不住轻轻的发出呻吟声,映在后面的照镜上的脸一片铁青,握住方向盘
的手不停的颤抖,差点撞上驶在前头的卡车,虽然连忙把车子停下来,可是一时间
无法克制内心的激动。

“回忆三年前的今天。”

播音员这么说道,这正是山路努力想忘掉的记忆。

三年前的今天,山路杀害了妻子美代子。

除了杀掉她之外,再也没有更好的方法可想,就是到了现在,山路还是这么认
为。

因为他的妻子是个嫉妒心严重到近乎病态的女人,就连山路跟其他女人闲聊几
句,美代子也会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而且还挥金如土,一提醒她,她就会叱责山
路爱她不够深。

山路忍耐了六年,因为美代子一度是她深爱的女人,可是到了第七年,山路再
也忍耐不下去了,于是提出了离婚的要求。

美代子非但不答应离婚,而且还脸色苍白的大吼大叫道:“你要离婚我就先杀
了你,然后再自杀。”她是个固执的女人,说得到就做得到,她是真的会杀害山路。

事实上,曾发生过这种事情:在他提出离婚要求的两三天后,吃完晚饭,喝咖
啡时,山路觉得咖啡有一股异常的苦味,连忙吐出来,美代子只是冷冷的说道:
“大概坏掉了吧!”可是才买一个礼拜的咖啡怎么会坏掉呢?一定是她下了毒,山
路这么想。

(这样下去。或许我会被杀害也说不定。)山路这么想。

夫妻间,如果妻子想毒杀丈夫,丈夫绝对逃不掉,因为一天三餐,以及饭后的
点心和咖啡都是妻子准备的。

就算不被杀害,在持续的担心害怕下,迟早也会崩溃的。山路不想踏上这条路,
因为他是新进的建筑家,刚在建筑界展露头角。

因此山路才杀害妻子。这是不得已的事情,山路这么想。这也是一种正当防卫,
山路对自己这么说道。

这是三年前六月二十日的事情。

地点是在东北N 地的山中温泉乡。

他利用妻子病态的嫉妒心在那个地方布下陷阱。

抵达旅馆的啊一天,山路开始一个人演戏。女中前来叫他们两去洗澡时,山路
藉口有点感冒,叫妻子美代子一个人去洗,疑心病非常重的妻子会觉得山路的态度
有点奇怪,山路就是利用这点拟订杀害计画。

美代子虽然拿着与浴巾和肥皂离开房间,可是山路很清楚美代子绝不会放心去
洗澡。

在妻子离开房间五,六分钟后,山路拿起电话筒演戏。

“请接附近的T 旅馆。”山路对着没有人接听的电话筒说道:“是T 旅馆吗?
贵馆应该有一个来自东京的A 小姐,在吗?那么能否麻烦你叫她听电话?啊!你是
A小姐吗?我是山路呀!我刚到这个温泉,我打电话给你,是想跟你见面,可以吗?
好,今晚8 点我会找机会溜出来,地点呢?后山上?啊!是有瀑布的地方呀,那个
地方我知道,好,我一定会去。”

山路讲到这里把话筒放好,心想去洗澡的太太一定会在房外偷听,这是一种赌
注,失败了也不会有所损失,成功了算是走运,虽然山路这么想,可是放下话筒时,
还是紧张得流了一身的冷汗。

两,三分钟后,妻子回到了房间,他看到妻子苍白的脸色和还没有弄湿的浴巾,
心里知道妻子已经中计了,她一定在屋外偷听他讲电话。

晚餐美代子几乎没有动筷子,由这点更让山路确信她在房外窃听他讲电话,那
进行起来应该会很顺利才对,山路这么想。

到了七点半左右,山路藉口有事要离开房间,若是平时妻子一定会问去哪里,
可是这次并没有问,此事也让山路横加确信妻子在屋外窃听他的电话。

山路一离开房间,就躲在走廊的阴暗处偷窥妻子的行动,如果妻子中计的话,
一定会连忙赶往后山。果然如他所料,不到五分钟,换好外出服的美代子离开房间,
朝着旅馆的玄关走去。

山路从内院绕到外面,偷偷摸摸的前往后山,因为他早已从观光地图上调查清
楚后山的地形。虽然没有下雨的迹象,可是天空还是阴沉沉的是个非常黑暗的夜晚。

山路抵达山顶时,看见草丛中蹲着一条人影,是妻子,她被山路所虚构的女人
吸引来的,可是这种躲藏法未免笨拙了点。

山路一声不响的绕到妻子的背后,就地拿起一块石头往妻子的后脑勺砸下去,
妻子发出轻轻的呻吟后,当场倒下去。

接下来就简单多了,只要把妻子的尸体从山顶推下山崖,然后若无其事的返回
旅馆就行了。

山路在房间等到十点,然后向旅馆报案说妻子出去散步迟迟未回。

一接到报案,当地的员警立即赶过来,旅馆老板也把村中的年轻人聚集起来,
借着火把和手电筒的灯光展开搜索后山的行动。

直到第二天的早上,才在泷壶附近发现妻子的尸体。

员警从他杀,自杀和意外事故三个方面展开调查,山路当然也被加以调查。

旅馆的人都说美代子单独一个人出去,这种证词到最后也发生作用。虽然也有
一些刑警怀疑是山路干的,可是始终找不到可以证明是他杀的证据。

妻子的死最后以发生意外事故死亡结案。

三年前的记忆又在山路的脑海里复苏过来。

山路关掉收音机,把车子停在路边,为了让心情平静下来,点燃一枝烟。

山路知道自己的脸色非常难看。

(署名S 的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呢?)

山路一点头绪也没有。如果播音员说的山路真的是他的话那个署名S 的家伙一
定很关心三年前的那个事件。

山路希望那只是个同名同姓的别人,那首音乐是送给住在横滨的另一个山路真
一,那个山路真一一定是在三年前的今天结婚,或者荣升,或是有可喜可贺的事情,
那首音乐是祝贺那件事的礼物,山路希望如此。

山路丢掉香烟,再度开车,可是不安的心情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急剧增加。

那个山路真一也许是自己也说不定,如果是的话,那个署名S 的家伙或许拥有
那个时间的秘密也说不定。

(那个家伙一定知道。)

山路这么想。这该怎么班才好呢?当他这么想后,想起那首音乐名叫“夜之爱”,
好象是外国电影的主题曲,可是山路不知道那首歌曲的含义,因为他只听过轻音乐,
没有听过歌词,首先要查清楚那首歌的含义是什么,如果是罗曼蒂克的电影主题曲,
那他的不安是多余的,因为山路真一是另一个同名同姓的人。

山路真一回到横滨的设计事物所,向年轻的女事务员询问有关“夜之爱”这首
歌的事情。

“那是电影的主题曲呀!”喜欢电影的女事务员说道:“社长,你也喜欢那首
歌吗?”

“不,只是一点点而已。”山路以暧昧的口气说道:“是什么电影?”

“是同名的美国电影,我没有看过――”“是吗?同一名字……”山路不知道
有那部电影,因为他为了出名,忙得连看电影的时间也没有。

山路真一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报纸查看电影广告栏,首轮电影院没有放映这
布片子,二轮电影院也没有,最后是在三轮电影院看到“夜之爱”。

是深川的电影院。山路放下报纸,离开事物所,开车前往深川。

那是郊区的小型电影院。山路在弥漫着花生和鱼干香的座位坐下来观看这部电
影。

一打出片名,开始放映电影后,传来在车上听到的音乐,好像是这部电影没有
错。

刚开始到结婚的镜头,山路有点放心,看来好象是爱情喜剧片。

妻子的我行我素饿爱慕虚荣,渐渐失去丈夫的欢心,在要求离婚不成下,丈夫
杀害了妻子。

在即将结束,出现断崖的镜头时,山路顿时闭起眼睛,因为电影正放映丈夫把
往下看的妻子推下断崖去这一幕。

电影是以丈夫被逮埔落幕,虽然丈夫认为没有目击者,其实在很远的地方有个
少年以望远镜眺望断崖,看到这幕人间悲剧。

走出电影院时,山路的脸色一片铁青。

事态很明朗。收音机广播的山路真一毫无疑问的是指他,那个署名S 的人一定
认为山路在三年前杀害妻子,才写信给“听众时间”。

(问题是S 握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他杀害妻子呢?)(还有,S 为什么要写
信给听众时间呢?)三年前的六月二十日,杀害妻子的那晚,山路认为并没有被任
何人看到,也是因此他才能被无罪释放,那个时间也以意外死亡结案。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有目击者才对。那晚虽然没有月亮。可是并不是一片
漆黑,就如电影“夜之爱”所说的偶然会有目击者,那晚也许有人看到他把妻子丢
下断崖,那个目击者会是S 吗?

(如果S 是目击者,那晚为什么不向警方报案呢?为什么要在三年后的今天,
写信给听众时间呢?)不管山路怎么先,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社呢们都不知道反
而让山路感到不安。

山路很想知道S 到底是什么人。

那个人一定很了解山路。(会是死去的美代子良家人吗?)山路首先这么想,
可是好象不对,因为妻子的父母早已死去,只有一个妹妹,而这个妹妹自从嫁给美
国人后,一直住在纽约。

(会是同业吗?)

由于山路的声誉蒸蒸日上,在同业间,一定会有人嫉妒他,期望他遭遇挫折,
可是他想不出会有谁会使出这样卑鄙的伎俩打击他。

结果还是不知道。

在不知道结果的情况下,山路强行克制自己的不安,过了两天,到了第三天,
再也忍耐不下去,于是前去拜访“听众时间”的中央广播台,中央广播台位于赤阪。

他在会客室说想跟“听众时间”的主持人见面,会客室的职员立刻打电话进去,
山路开始等待着。

大约等了将近一个小时,节目主持人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主持人现年三十二,
三岁,名叫曾根崎,衬衫的袖子高高的卷起来。

“我是主持人曾根崎,你找我有什么事?”曾根崎大声说道。

山路首先很客气的说他是“听众时间”的忠实听众,然后说想知道投书者是谁。

“有个朋友送我一首曲子,但由于播出的是假名――”“哪个时候播出的?”

“三天前播出的”

“好,我起查查看。”

曾根崎一口答应后,再度进入里面,不久拿着一张明信片交给山路,上面以向
右翘的字体写着三天前播音员所念的词句,的确只署名S ,虽然山路对明信片上的
笔迹一点印象也没有,不过可以确定那是男人的笔迹。

是涩谷邮局的邮戳。

“从字体可以看出是谁写的吗?”曾根崎问道。

山路回答说看不出来。

“那就太遗憾了。”曾根崎轻轻耸着肩膀说道。

山路默然注视着空中,内心依然充满了不安。

过了一个礼拜。

关于S 的事情依然什么也不知道,山路很留意每天收到的信件,并没有发现跟
明信片同样的笔迹。

第八天的下午,正在设计事务所的山路接到男人打来的电话,一时间分辨不出
是谁打来的。

“我是中央广播台的曾根崎。”

对芳这么一说,才让他想起那个身穿衬衫,个子高大的男子。

“今天又由到一张要送给你的明信片,对方依然只是署名S.”曾根崎说道:
“我想起你,才打电话给你,如果你能来的话,我把那张明信片拿给你看。”

“……”

“你来不来?”

“好,我立刻赶过去。”山路说道。

他是在广播电台附近的咖啡店跟曾根崎见面。

明信片署名和指定的曲子“夜之爱”都跟上次一样,唯一不一样的是“为了纪
念三年前的今天”这句话改成“为了纪念三年前的六月二十日。”

山路拿着明信片的手微微颤抖着,很明显的可以看出来,对方是指那个事件。

“自从‘听众时间’开播半年来,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碰到。”曾根崎说道:
“我是指一个礼拜内连收到两张同样的明信片――”“也许你在三年前做了什么好
事,所以那个署名S 的人才会那么的怀念你。”

“……”

“你怎么啦?你的脸色怎那么难看呢?”

“不,我没事。”山路连忙说道。

山路把明信片还给曾根崎后,跌呛的走出咖啡馆。

到底署名S 的那个人想干什么呢?确信山路杀害妻子,想伸张正义吗?或是另
有企图呢?

山路收到第一封S 寄来的信是在三天之后,信封正面写着“山路真一先生收”,
背面并没有写寄信人的姓名,不过只要看字体就知道是谁寄来的,一定是那个“S ”,
依然是涩谷邮局的邮戳山路扳着脸打开信封,拿出来的不是信纸,而是两张名片大
小的照片。

一张是N 温泉的照片,也照出山路跟妻子一起投宿的那家旅馆,第二张是山路
把妻子的尸体丢下去的那座断崖的照片,就在那一瞬间杀妻的一幕又浮现在他的眼
前,他忍不住把眼睛闭起来。

山路镇定下来后,再度检查信封,甚至把整个信封翻面,除了那两张照片外,
再也没有找到其他的东西。

山路把那两张照片摆在桌子上,凝视了很长一段时间,如果里面放的是恐吓信,
反而比较好处理,可是只放照片,就让人不是滋味,因为不知道对方到底在打什么
主意。

(难道想告诉我他对那个事件知道的一清二楚吗?)(或者是先写信给“听众
时间”

送我那首曲子,然后再送我犯罪现场的照片,想劝我向警方伏首认罪吗?)
(如果是那样的话,为什么要在三年后的今天劝我向警方投案呢?为什么不在那时
候向警方报案呢?)山路左思右想都不知道真正的答案。

山路很想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人,因为不知道就难以很对方开战,不用说,山
路也不想向警方伏首认罪。

虽然山路把那两张照片连同信封烧掉,可是N 温泉的断崖,以及很有个性的字
体却很鲜明的烙印在他的脑海里,挥也挥不去。

早以被尘封起来的妻子之死突然复苏过来,很鲜明的浮现在眼前。

山路感到狼狈和不安,为了想知道S 到底是谁,他前往涩谷邮局附近,可是光
是这样是无法知道S 是谁的。

山路的日常生活也在收听“听众时间”后乱了步伐,因为在工作和商谈时,突
然浮现被他杀害的妻子的脸,因此他的设计错误百出,只好忍痛承认失败。

就如同滚雪球那样,不安越来越加深,疑惑也越来越扩大。

(如果不想办法解决的话,说不定光是不安就会让我崩溃。)就在山路这么想
时,又收到了第二封信。

不要说是信封的样式和颜色相同,就两背后没有写寄信人的姓名也一样。山路
以发抖的手打开信封。

最先拿出来的是一张纸,以向右翘的字体这么写着:我知道你在三年前的六月
二十日,在N 温泉杀害妻子,把妻子的尸体丢下断崖,因为我亲眼看到这一幕。如
果我把这件事情告诉警方,你一定会被关进监狱里。可是我对正义没有多大的兴趣,
因为正义换不到一毛钱,何况我也不喜欢让有所作为的人被关进监狱里。因此我想
跟你来一次交易,我确信这种交易对你没有什么损失,因为你也不想被关进暗无天
日的监狱里。

我已经计算过你的收入,你一个月约可收入五十万圆,扣除生活费用,大约有
三十万圆的盈余,你只要从中拿出十万送给我,这是我的要求,每个月十万,如果
你答应的话,就把钱存进我在三星银行涩谷分行所开立的户口。

“帐号一二七三五 须贝太郎”,这是我的户口,你每月只要把十万圆汇进这
个户口里面,你不学要根据须贝太郎这个名字调查我,因为银行可以用假名开户口,
所以调查也没有用,只是浪费精力而已。

为了让你更容易下定决心,我在信内附了一张N 温泉的照片(因为上次寄给你
的照片,你一定把它撕毁丢掉了),这张照片有事件的日期,但愿你是个聪明人。

S 再度检查信封,果然信封内附有一张照片,是山路投宿的那家旅馆的照片,
是从不同的角度拍的。

山路放下照片,再度看了遍信文,果然如他所料,对方的目的是有勒索金钱,
虽然稍微放心,可是山路的心情并没有舒畅下来。

“须贝太郎――”

山路看着这个名字,由对方在这封信的末尾署名S 来看,这个名字多半也是假
名。

(每月汇进十万?)

这个金额对山路来说,并不是十分的庞大,他原以为对方会勒索一,二百万圆,
没想到只勒索十万圆,让他感到意外,不过仔细一想的话,每月支付十万圆的勒索
法更恶劣,因为一个月十万圆,一年就是一百二十万,连续勒索十年,至少要付出
一千万圆。

山路不想付这笔钱,因为屈服一次,就得永远屈服下去。拒绝对方的要求很容
易,可是一旦拒绝对方的要求,会有什么结果呢?

(问题是对方真的握有确切的证据?真的看见他杀害妻子吗?)山路再度看着
恐吓信。虽然有可能是对方在胡扯,可是对方言之凿凿,由不得他不信。

山路看完信后,把视线移向挂在墙上的月历,今天是七月四日,离S 指定的十
日还有六日,无论如何,在这六天内要有所决定才行。

在这六天里,山路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有时想不付,不是认为支付是趋吉避
凶的好办法,这两种想法在他的脑海中交错着,使他难以下决定,就在第六天,七
月十日的早上,山路铁青着脸,拿起电话筒,打电话到他存款的那家银行。

“请从我的存款中……”山路好象很疲倦的说道:“提十万圆汇进三星银行涩
谷分行的须贝太郎,帐号是一二七三五,谢谢。”

放下电话筒时,山路知道自己完全屈服在对方的勒索下了。

表面上,每天都平静的过去。

S 没有再来信。多半对方确认十万圆已汇进贝须太郎的户口,感到很满意吧。
山路也从勒索中解放出来,可是这种解放只是暂时的,因为下个月十号,他还要汇
十万圆进入贝须太郎的户口,不只下个月,下下个月也是,永远没完没了。

钱,他当然很心痛,屈服感更让他受不了,自己的命运掌握在S 手上,这种无
力感也令他难以忍受。

(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有所行动才行。)在快接近八月十日时,山路这么想。
他不想永远当被人的猎物。

第一次付出十万圆,对方会有所疏忽,山路这么想,至少在下一次付款前,会
有所疏忽,他利用这一段时间调查对方。

目前有两件事非调查不可,一是S 到底是谁?二是对方真的看见他杀人吗?真
的拥有确凿的证据吗?

山路一下定决心,立刻去拜访位于四谷的私家侦探社。

他使用假名跟老练的调查员见面。

“花多少钱无所谓。”山路说到:“只要你能帮我调查清楚有关贝须太郎这个
男子的事情。”

“知道年龄和地址吗?”中年调查员拿着铅笔问道。

“不知道。”

“上班的地点也不知道吧?”

“是的”

“这就有些困难了,因为一点线索也没有,想找到一个人,有如海底捞针一样
呀!

那个人是不是住在东京?有没有那个人的照片?“

“虽然没有照片,不过我想这个人一定住在涩谷。”

“哦?理由呢?”

“因为贝须太郎在三星银行涩谷分行开有户口。”

山路把一二七三五的帐号告诉调查员。

“关于这个男子只有这些资料而已,是什么长相,多大年纪我都不知道,不过
无论如何,我想知道有关这个人的事情,花多少钱都无所谓,你能帮我调查吗?”

“虽然有点困难,不过我可以试试看。”调查员说道:“我想这要花一点时间,
因为目前并不知道贝须太郎是不是真名。”

“要多久?”

“给我一个礼拜的时间――”调查员一面屈指算着,一面说道。

山路一离开侦探社,再度回到事物所,可是怎么也镇定不下来。几经考虑的结
果,决定再度去拜访N 温泉。

虽然事情过了三年,刻丝再度去杀害妻子的现场,还是有点胆怯,不过他是非
去调查不可。

S 在恐吓信中说看见山路杀害妻子,如果这是真的,那三年前的六月二十日,
S也N温泉。

N 温泉一共有三家旅馆,投宿其中的一家旅馆的某个男子偶然在六月二十日晚
上登上后山,目击到山路的行动,那个男子就是S ,如果贝须太郎这个名字是真名,
恐吓信所说的也是真的,那在六月二十日的客人中,应该有贝须太郎的名字,此行
去N 温泉,就是要确认这件事情,何况S 还送他照片,说是在三年前的六月二十日
照的,是不是真的在三年前照的,只有到当地才知道。

山路一下定决心,立刻驱车前往羽田机场,因为火车太慢了,他打算乘飞机飞
往仙台。

搭全日空班机,一个小时即可抵达仙台,飞抵仙台郊外的机场时,已将近下午
四点。

从仙台前往N 温泉,搭车的话,还要颠簸将近三个小时才能到达。

就如同三年前的那一天,N 温泉很宁静,山路的内心感到一阵疼痛。

他不敢投宿三年前的那家旅馆,而在另一家旅馆卸下行李。

旅馆老板和女服务生好象已经忘记他,这倒让山路松下了一口气。

当女服务生把山路带到投宿的房间,送来晚饭时,天空突然昏暗下来,下起大
雷雨,讨厌雷声的山路忍不住皱起眉头,在旁伺候的女服务生笑着说,下一场雨,
天气会比较凉爽点。

大约一个小时后,大雷雨停了,昏暗的天空也放晴,一打开窗子,看见后山高
挂一轮明月。

山路有一股异样的感觉,三年前他在那座山上杀害妻子,如今又回到这里,宛
如被妻子的灵魂牵引来似的,山路这么一想,不由得感到背脊一阵阴凉。

山路连忙把窗子关起来,把女服务生送来的酒往喉咙里灌。

第二天早上,山路从浅睡中一醒来,连忙把老板叫来,说他想看旅客登记簿。

“只要看三年前的六月二十日那天就可以。”山路说道:“我有一个朋友说他
曾经来过这里,由于那个人素来以讨厌温泉闻名,所以我认为他在说谎,可是他坚
称曾来过这里,所以我跟他打赌。”

“三年前的六月二十日吗?”老板这么反问道。

“是的。”山路点着头说道。

“不就是发生时事件的那一天吗?”

“什么事件?”山路假装不知道的反问道。

“恩,的确是发生那个事件的那一天,有一个投宿在这里的客人从悬崖掉下去
摔死,那一天的确是三年前的六月二十日,绝对错不了。”老板又这么说着。

“那么旅客登记簿――”

“好,我去查查看,你的那为朋友叫什么名字?”

“须贝太郎。”

山路把“须贝太郎”写在纸上拿给老板看,老板说:“请等一下。”然后离开
房间,五,六分钟后,手上拿着一本帐簿走回来。

“很遗憾,那天没有须贝太郎这个旅客投宿本旅馆。”老板好象很遗憾的说道:
“这里还有两家旅馆,须贝先生会不会投宿那两家旅馆呢?”

“也许吧,那个家伙没有说投宿哪家旅馆。”

“那我帮你打电话问问看好了。”老板这么说道。

对山路来说,这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在山路的拜托下,老板拿着帐簿返回帐房,山路留在房间里等,大约等了将近
十分钟,旅馆老板匆匆忙忙的跑回来,大声说道:“找到了。”

“找到了?”

“是的,听说J 旅馆在三年前的六月二十日那天,有一个名叫须贝的旅客前来
投宿。”

“是须贝太郎吗?”

“是的,听说名字一样,为了慎重起见。我也查问旅客登记簿上的地址。”

旅馆老板把一张小小的纸片交给山路,上面以很笨拙的字体这么写着:(东京
都涩谷区幡谷二一六三 须贝太郎)“是不是你的那位朋友须贝太郎先生?”

“好象是……”

“这一来,你不就输了吗?”

“哦?”

“你不是说跟你朋友打赌吗?”

“是的。”山路连忙点着头说道:“这一来,我输了。”

的确有贝须太郎这个人,这实在很出山路意料之外,因为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恐
吓者会使用真实姓名。

由旅客登记簿上的须贝太郎的地址是涩谷来看,多半更在三星银行涩故分行开
户口的那个人是同一个人。对方为什么不使用假名呢?难道他认为山路不会去N 温
泉调查,或是因为山路有把柄落在他的手上,他才会那么放心吗?

(如果让我查出来,我一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让你后悔莫及。)山路这么
想,敌人一定还没有发现自己的地址被查出来,直到目前,他是被对方玩弄于股掌
之上,这次该是他展开反击的时候了。

(如果能让须贝太郎消失踪影,那就天下太平,万事OK了。)山路在N 温泉得
到这个结论。这次一定要做得干净俐落。为了不再出现第二个恐吓者,必须进行一
次完美的犯罪计画。

此时有必要尽快赶回东京调查须贝太郎。山路满脑子都是这种想法,也就忘了
有关N 温泉照片的事情。山路没有调查S 送给他的照片是哪时候拍的就赶回东京。

当他发现口袋中的照片还没有调查时,人已回到东京,他一点也不在意,因为
他认为既然已查出须贝太郎在三年前的时间那天投宿N 温泉,调查照片就显得毫无
意义。

山路打开东京的地图,寻找“涩谷区幡谷二一六三”的位置,原来是在涩谷区
北端,私铁“幡谷站”附近。

山路驱车前往幡谷,从新宿经由甲洲街,大约五,六分钟就到了。

山路把车子停下来,戴起墨镜后,开始找寻须贝太郎的家。此时才三点多,夏
日阳光还很毒辣的照射着大地,山路一面走着,一面用手帕擦了好几次额头上的汗
水。

由于山路不清楚日本的门牌号码四怎么编排的,所以连问了两,三次后,才好
不容易找到须贝太郎的家。

须贝太郎的家位于大街里面约五百公尺的地方,是小型的劳工住宅,门口挂着
一面:“须贝太郎”的名牌。

山路远远的眺望着劳工住宅,由屋瓦和墙壁剥落来看,是一户贫困之家,恐吓
者住在这种地方,一点也不足为奇。

须贝家的玄关突然打开来,山路连忙躲到旁边的电线杆后面。从屋内出来的是
背着小孩年约三十岁的女人,拎着一只小购物篮,可能是要去购买晚餐的食物。

(大概是须贝太郎的太太吧?)

山路从墨镜里凝视着那个女人,由于旅馆来班说旅客登记簿只登记须贝太郎一
个人,所以他以为须贝太郎是个单身汉,看来是他想错了。

背着小孩的那个女人从山路身边走过去,虽然身体满健康的,可是穿着很寒酸,
看来多半是过着贫穷的生活。

(由于生活贫困,才逼使须贝太郎挺而走险,干下恐吓的勾当吧?)虽然山路
这么想,可是不能因此同情恐吓者,如果姑息恐吓者,只会毁灭自己,为了不让自
己被毁灭掉,必须先打败对方。

山路从电线杆的后面走出来,接近须贝太郎的家,狭小的庭院有如万圆旗般挂
满小孩的尿布。

山路向刚好路过的女人询问有关须贝太郎的事情。

“须贝先生好象在一家小印刷厂上班。”那个女人这么说道。

“你知道那家印刷厂叫什么名字吗?”

“是太阳印刷厂。”

“通常他几点回到家?我想跟他见面。”

“好象是六点。”

那个女人说罢,又附加这么一句:“我也不太清楚。”

山路决定等须贝太郎回来,因为必须先知道对方是怎样的男子。

山路看了一下手表,离六点还有一段时间,于是他再度开车回到新宿,很快的
吃完晚饭后,再度前往幡谷。

时间是五点,山路把车子停在阴暗处,从车内监视须贝太郎家。

须贝太太已垢污回来,正在庭院收搭尿布。

将近六点的时候,虽然有两,三个像是上班族的人回到劳工住宅,可是须贝太
郎并没有出现。

当山路的手表指着七点时,出现了一个身穿开襟衬衫,个子矮小,以疲惫的步
伐走着的男子,那个男子一面走着,一面点燃香烟后,笔直的进入须贝太郎家。

(那个人是须贝太郎?)

山路觉得有点意外,因为那个男子不像是会干勒索这种勾当的人,不管从哪个
角度看,都是个很平凡的男子,是为生活奔波劳碌的廉价劳工,不像是写恐吓信的
狠角色,难道这种懦弱的外表是故意装出来的吗?

山路一下车,悄悄接近须贝家。太阳开始下山,山路的四周被黑暗笼罩祝屋内
点亮灯火,可能闷热吧?门没有关,山路弯着腰偷看室内。

须贝夫妇在六坪大的房间内吃饭,小孩在房间的角落里睡觉。山路很清楚的看
到须贝太郎的脸,就如刚才所看到的,是个非常懦弱的男子。

(这种男子能干出恐吓的勾当吗?0 虽然这种疑问再度涌上心头,但他是须贝
太郎是个不争的事实。

(由于这个男子是须贝太郎,所以非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可。)不要焦急,
山路这么对自己说着。这次不许是被,一定要采取万全的办法让须贝太郎从这个世
界上消失。

第二天,山路前去拜访四谷的侦探社,他染为既然已经查出须贝太郎是什么人,
就没有必要在拜托侦探社调查。

调查员一看到山路,先出一副不解的表情。

“我们说好一个礼拜呀!”调查员说道:“还没有查出什么呀!”

“我不是来催你的,而是要你停止调查。”

“停止调查吗?”

“是的,费用我照付。”

“那样就没有关系,不过我已经查出一件事情,我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你。”

“什么事情?”

“以须贝太郎的名义开户口的人,听说不是个男人,而是女人,听说那个女人
二十来岁,长的非常美丽。”

“年轻貌美的女人?”

山路皱起眉头,心想大概是须贝太太吧?可是那个背着小孩年过三十的女人,
称不上“年轻貌美”呀!

“有关那个女人的事情,你能否说的更详细一点?”山路问道。

调查员摇着头说道:“姓名和地址不知道,在开户口时只看过她的脸而已,根
据视窗小姐说看起来像交际花,我知道的只有这些而已。”

调查员的报告到此终结。山路可以从交际女郎了解须贝太郎何以要勒索他的原
因。

须贝太郎在酒巴或夜总会认识那个女人,深深被那个女人吸引住,为了金屋藏
娇,才决定勒索金钱,三年前的那个事件正好成为他勒索的把柄吧?

山路向调查员道谢后,离开侦探社,以后非得自己动手不可,不能再交调查员
调查,免得调查员成为新的勒索者。

山路找藉口推掉几个委托设计的案子,全力进行杀害须贝太郎的计画。

须贝太郎上班的印刷厂是位于新宿的“太阳印刷厂”,只有五个员工,是一家
小印刷厂。须贝是其中一个员工。

山路开始跟踪须贝太郎,外行人干跟踪,可是一件苦差事,可是山路非全力以
赴不可。

山路一连跟踪萨那天,山路原以为须贝会去跟情妇幽会,可是结果很出他意料
之外,须贝不但每天在幡谷家和印刷厂间往返,而且一副为生活奔波劳碌的廉价劳
工的表情,从未摆出勒索者的姿态。

(好小心啊!)

山路这么想,不能被他的表情所骗,非得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可。

到了第五天,终于让他逮住机会,因为那天须贝一直加班到晚上十点多钟。

从私铁的幡谷站到须贝家,是一条黑暗的道路,山路把车子停在黑暗处。等须
贝下班回来。

事情比他所想的来得简单。他冷不防的用螺丝起子猛敲须贝的后脑勺,须贝应
声倒下去,山路把须贝放进车子的行李箱内,此时没有看到任何人。

山路开着车子在夜晚的甲洲街行驶着,他打算在奥多摩的山中解决掉须贝,因
为用螺丝起子殴打不肯呢感打死他,何况在杀死他之前,还有一些事要问他。

抵达奥多摩时,已经十二点多,月亮高挂天空,四周一片死寂。

山路打开行李箱盖,把须贝拖出来,他已经苏醒过来,发出微微的呻吟声。

“你想干什么?”须贝以两手抱着被殴打的后脑勺说道,一脸恐怖的表情。

山路拿着螺丝起子说道:“你给我闭嘴。告诉我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女人?”

“你少装蒜,是你叫她在银行开户口的那个女人呀!”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没有存款,我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哪有闲钱存
在银行里面。对啦,你是什么人?”

“你少在我面前装蒜!”

“我真的饿不知道呀,是真的呀!”

须贝以哀求的眼神仰望着山路,在青白的月光照射下,更加显得可怜。

“难道你忘了你曾向我勒索?”

“勒索?没有这回事,我什么也不知道,这是真的,请放我回家,拜托,我是
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须贝以呜咽的声音说罢,冷不防爬着逃走,山路在反射作用下,拿起螺丝起子
朝须贝的头狠狠的敲下去,“啪”的一声,鲜血喷出来,这次须贝再也没有苏醒过
来!

山路啊须贝太郎的尸体埋在奥多摩的山腰里,如此一来,至少在四、五天内不
会被发现吧?

回到横滨时,已将近天亮。一进入事物所,猛灌了好几杯威士卡。(这样一来,
事情大概会完全解决了吧?)山路这么想。就算须贝太郎复活过来,也因为这次的
教训,以后应该不会再向我勒索。须贝的情妇也不会接替须贝继续向我勒索,因为
三年前发生那个事件时,他不在N 温泉,无法成为证人。

问题是须贝太郎最后所说的话。他说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认识山路,因此哀求
山路放他走,山路认为这是脱罪之词,才杀死他。

(如果须贝太郎所说的话是真的呢?)这个疑问涌现在山路的心头,怎么也消
除不掉。如果须贝太郎不是恐吓者的话,那山路就杀死一个无辜者。

(没有这回事。)山路对自己这么说。

(那个家伙是恐吓者,除了让他从这个世界消失以外,再也没有保护自己的方
法,因此只好把那个家伙杀了埋掉,事情就是如此,不要胡思乱想。)翌日的报纸
没有刊登须贝太郎的死讯,第二天也是。

须贝太郎的妻子大概曾向警方报案,请求寻找下落不明的丈夫吧?如果尸体没
有找到就不会有危险。

就在没有发现尸体的情形下,八月十日悄悄的到来,这天是第二次支付十万圆
的日期。

山路当然置之不理,因为恐吓者须贝太郎已经死了,就没有必要再遵守约定。

八月十一日,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十二日也平安无事过去,山路的内心稍稍
感到放心。须贝太郎果然是恐吓者,所以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我终于解放了。这是你自己找的,不是我想杀你的,可不要怨我。如此一来,
事情终于完全得到解决了。)八月十三日,他第一次睡得很安稳,一觉醒来时,已
经是十点多钟。

喝完牛乳后,前往事务所,女事务员已经来上班,一看山路,先是说声:“早
安。”

然后把一束信笺和报纸交给山路。

山路逐一看着信笺,有委托设计的信,百货公司的广告信,横滨市公所催缴税
款的通知函,当他拿起最后一封信,脸色突然大变。

因为信封上的自己他很熟,是恐吓者往右翘的字迹。

山路感到有点晕眩,就如同冷不防见到被认为已经死去的人一样,惊骇和恐怖
深深的攫住他。

山路用颤抖的手把信封翻到背面一看,依然没有写寄信人的姓名,打开信封一
看,里面只有一张信纸。

“你不遵守规定,实在很遗憾,我紧急要求你要遵守约定,不然的话,以你的
聪明才智,应该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S ”

山路茫然的看者信纸上的字。为了慎重起见,拿出上次的恐吓信加以比较,不
错,是同样的笔迹。

(那个家伙一定还活着)

山路这么一想,不但感到很恐怖,而且气得咬牙切齿。

山路又失败了。须贝太郎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不过是替死鬼而已。

S 在勒索山路时,一定算计到山路会展开反击,也预料到山路会去N 温泉,因
此才使用旅客登记簿上的须贝太郎的名义在银行开户口,山路中了人家精心设计的
陷阱,误认为那个廉价劳工是恐吓者。

山路承认自己失败,对方比自己想像的还要来的厉害,山路再度把十万圆汇进
三星银行。这是他第二次的屈辱。

这次失败实在让他难以忍受,第一次屈服时,还有反击的气力,这次因为杀害
了一个无辜的男子,更加深了他的挫败感,何况又不知道S 是什么人,如此下去的
话,只好被S 勒索一辈子。

如果S 不来第三封信,或许山路甘心当个失败者也说不定,被勒索一辈子也认
为,可是四天后的来信,激起了他残留在内心深处的斗志,那封信这么写的:“十
万圆已经收到,可是你忘了支付过期的利息,你拖延四天,我要求每天的利息是五
万圆,你非支付不可。

S ”

看完信时,山路很生气,对方实在贪得无厌,山路再度屈服,造成S 误认为他
已经成为他的奴隶。新要求的金额不是问题,而让他无法忍受的是对方对他的颐指
使气。

这次是S 自己搞砸了,因为S 大大的伤害了山路的自尊心。如果S 不写这封信,
或许山路会顺从的每月支付十万圆,可是这种强迫手段,连奴隶都会起来反抗的。

山路所以大大方方的把二十万圆汇进三星银行,是为了让对方疏虞防范。

那晚,山路很冷静的思索这次的事件。

这个事件是从“听众时间”揭开序幕的。跑车收音机传来的播音员说的话,让
山路想起三年前的杀人时间,接着,山路收到三封恐吓信和N 温泉的照片。

恐吓者在这段时间,从来没有在山路面前出现过,也由于对方太会隐藏自己,
使得山路对对方一无所知。

“真的一无所知么?”

山路拼命思索着。那个家伙难道没有露出任何狐狸尾巴吗?虽然有恐吓信,可
是想从信上查出对方的姓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等一下。)

山路沉思着,仔细一想,好象有点不合常理,因为S 只寄恐吓信,没有采取其
他行动,这不是有点奇怪么?

(那个家伙为何不用电话呢?)

是有点不可思议。目前横滨也可以直通,以电话勒索,不是最安全和方便吗?
在很多小说和电影中的恐吓者都是使用电话,可是S 一次也没有使用电话。

(这到底是什么缘故呢?)

山路想到两个理由。

第一,S 是聋哑者,无法使用电话。

第二个理由是山路认识S 的声音,一旦打电话,马上就会被认出来。

仔细考虑的话,第一个理由不太可能,因为聋哑者不会讲话,也听不到声音,
不可能想出用答录机勒索山路的这种点子,利用“听众时间”进行勒索,对方绝对
不是聋哑者。

(我认识那个家伙的声音。)

山路得到这个结论。由于只认得声音,不认得笔迹,所以对方才用恐吓信。

难道没有其他奇怪的地方么?难道没有其他破绽吗?

山路抱着胳膊在房间里面走来走去。

“有啦!”山路忍不住这么大叫起来。为什么S 会利用“听众时间”这个节目
呢?

这个有必要加以深思。S 在恐吓信这么写着:“我知道你是犯人”如果真的知
道,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写恐吓信向他勒索金钱呢?利用“听众时间?”,不是在浪
费时间吗?而且还一连写两封明信片给“听众时间”,这完全是浪费时间呀!

(想来想去,只想到一个理由。)S 并不是三年前的那个事件的目击者,多半
是从旧报纸堆里看到那个事件吧?于是想利用那个时间向山路勒索,问题是他不知
道山路会不会接受勒索?有没有杀害妻子,于是想利用“听众时间”看山路的反应,
刚好那时正在放映一部杀害妻子的电影,于是利用那部电影的主题曲看山路的反应,
结果山路中计,眼见有希望的S 就前往N 温泉拍照片,从三年前的旅客登记簿找到
事件那天投宿N 温泉的须贝太郎的名字,并且加以利用,因此寄来的N 温泉的照片
绝对不是三年前照的。

(S 利用收音机的“听众时间”让我中计,我认得S 的声音。)如此一来,事
情全部明朗化。山路看着空中,我知道那个家伙的声音,那个家伙的声音……(那
个家伙!)

山路点燃香烟,一脸苍白。为什么这么简单的诡计现在才发觉呢?

在听众时间播放出“夜之爱”时,对方的身份就已经暴露出来。

如果是别人想利用“听众时间”,寄给该节目的明信片不见得会被采用,因为
拥有采用大权的是支持人曾根崎,如果S 表示曾根崎,又怎么知道山路的反应呢?
知道山路去广播电台调查明信片的人只有曾根崎一个,可以说曾根崎利用“听众时
间”测试山路的反应。

此外,山路跟曾根崎见面后,记得对方的相貌和声音,但不知道对方的笔迹,
这跟恐吓者的条件也吻合,因此曾根崎就是S.此外,播放“夜之爱”这首歌曲也很
奇怪,这是一首不极力的曲子,不适合当点播的歌曲。

山路调查曾根崎的住所,查出他住在千濂谷的某幢公寓。

以上为书籍的全部内容,祝您阅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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