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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内容:

【越苏】承君此诺

by 喵控

和铁柱观主议事完毕走出门来,夜色已深。陵越本想径直回房休息,但心里始终有块地方放不下,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自己设下结界关押百里屠苏的地方,犹豫一会,还是推了门进去。
“大师兄怎么来了。”一边坐着的秉悟连忙起身。
“屠苏师弟可有醒来。”看到结界里百里屠苏仍旧靠着墙紧闭双目,陵越微皱了一下眉头。
“已经醒了,不过现在好像是睡了。”秉悟朝后头望了一眼,“大师兄也太看得起他了,看他这样子也不过如此,何必劳心布下如此结界。”
陵越没有答话,走到栏前,见和百里屠苏同来的那个女子正坐在他身边担忧地看着自己,另一边是蜷成一团还在沉睡的金色狐狸。
是该叫醒他还是就这么离开?陵越正在思量的时候,屠苏却缓缓睁开了眼。
初醒时带着迷蒙的眼神,在确认了栏外的人之后顿时带上了少见的柔软。陵越等他开口,却迟迟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声音。
“身体可有异状?”见他脸色欠佳,不由得出口相询。
“并无大碍,师兄不必担忧。”旁人听去再正常不过的声音,在陵越耳中却有不同的意味。故意沉下的尾音加上把头偏向一边的动作,分明是在怪自己不由分说带他过来,还布下结界囚禁于此。和小的时候并无二致。
在藤仙洞的时候,虽是怪他连自己也不告知就私自离山,但见他立于众人之前,竟已隐隐有些独当一面的风范,还想这番下山倒也并非全无益处。谁知再见时又摆出这小孩子的情态,陵越突然间就有些想笑。再细看去,少年原本有些圆圆的脸尖削不少,心上就仿佛扯紧了一根线一般有些疼。
“师弟过来。”
秉悟就在旁边,百里屠苏却知道师兄叫的一定是自己。他抬头看去,栏外师兄的脸上带着些许笑意,见自己迎上目光还招了招手。虽不知他所为何事,还是乖乖站起身来走到栏边。
迟疑一下,陵越还是抬手用法术禁住他手的动作。
“师兄?”屠苏有些惊讶地看着缠上双手的光环,“你做什么?”
“师弟暂且委屈一下。”话音刚落,栏前的结界就已尽去。陵越伸手开了门,拉他出来,复又关上门,将结界复原。
他也不挣扎,就在一边看着陵越动作。倒是秉悟冲上前来,手中长剑紧握,虽是向陵越发问却朝着百里屠苏。
“大师兄怎么将他放了出来。”
“放肆。你这也是打算同门相残?还不把剑放下!”陵越面上带着怒色,衣袖一挥。
“可是大师兄……”
“我行事可是需要得你应允?”
“秉悟不敢……”

“我带屠苏师弟去我处问话,你且和相简道友好好在此处看守,不得有失。”
“是……”听得此言秉悟只有收剑退立一旁。
陵越朝相简拱手作礼,牵过屠苏手臂就要往外走,却听到栏内女子开口唤道:“苏苏……”
陵越手下一紧,低头片刻才随着自己师弟的眼神看过去,那女子正在栏边,是欲言又止的神色。
屠苏只朝她摇了摇头。倒是陵越放柔了声音说道:“在下只是有事相询与师弟,姑娘请勿担心。此番只为师弟之事,待领其归返师门自会让姑娘离去,多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说完也不等她回答,就牵上屠苏出了门。

身后的门刚刚关上,屠苏就看见自家师兄一脸抑制不住的笑意看着自己:“苏苏?这倒是个好名字,怎么师尊与我没有早日想到?”
“方才是怕你见结界去除就带人逃走,我未必拦得下你,才出此下策。”进得自己房间,陵越就解了屠苏手上限制。铁柱观客房简陋,只在靠窗处设一桌一椅,他四处看了看,只得在床边坐下,伸手拍拍身边的位置对屠苏说:“先过来坐下。”
见他站着不动,陵越语气里就加了分量:“可是恼我将你带来此处?下山时日不多,别的未见长进,倒是学会和师兄怄气了。”
“屠苏不敢。是屠苏做事不经考量,累及师兄下山奔波寻人。”听到师兄这么说,百里屠苏心下愧疚,连忙答话。
他脸上神情和在藤仙洞那时一般无二,有些惊讶又带着委屈,像只小兽般直直地望着。让陵越想起屠苏第一次被罚去思过崖看见自己去探望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神情。当时心下一软,再开口就和缓了许多。
“藤仙洞那时在众师弟面前,不便多袒护于你,言语过重也是无奈,我以为你自小便明白了其中缘由。我若是放了你走,掌门定会再派人来寻,那时又不知会生出怎样枝节,不如由我领回亲自看管,等师尊出关自会有所定夺。”
“师兄……”
“明白了就过来坐下。”
陵越看着低着头坐在身边的师弟,一时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问起。又在近看之下发觉他果真瘦了不少,衣服也显陈旧,下摆处一道长长的口子都不曾缝过,冒着参差不齐的线头。屠苏自从入了天墉门下,师尊事务繁忙,生活起居就全是陵越照料打理。陵越念着师弟年幼遭劫,比对旁人多加了不止一倍心思,从来细致无失,此刻看到这样情状不免有些心疼。
“下山不久,倒是瘦了许多。可有每日好好进食?怎的衣服破了也不曾缝补好?”
屠苏不敢告诉师兄他帮人做事得来的报酬大多变作了阿翔口中的五花肉,有余钱的日子少之又少。只能含糊说道这边饭食不合口味,经常吃不下,而且在山上也从未自己缝过衣服,所以只能这样放着任它去。
“醒来之后可是还未曾进过饭食?”虽然曾吩咐过,但以他的了解,秉悟定是不会善待屠苏。
见屠苏点头,陵越便让他在房里坐着,自己起身去了外边。不多时回来,手里多了一个冒着热气的碗。
“听这里的人说这种面点叫做猫耳朵,今天尝过味道还不错,厨房正好有剩就热了些过来,你先吃点。”
屠苏接过来,看到汤里浮着的小面块果然状似猫耳,他在陵越进门时就闻到香味觉得饥饿,这时也顾不得会不会被师兄笑话,舀起一勺就送进嘴里。可是刚热过的面点温度甚高,下一刻勺子就掉回碗里,屠苏也被烫得眼里泛起泪来。
陵越看到伸出舌尖吸气又怕被他看到而转过头去的屠苏,不由失笑,伸手拿过他手里的碗先放一边,起身倒杯水来让他喝下,待好些了,又端起碗来舀出一勺,细细吹凉了才送到屠苏面前,叫了声师弟。
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的屠苏看到面前的勺子,脸上微红,但也依了陵越的意思,就着他的手吃了这一勺。本以为师兄会交给他让他自己吃,但是看师兄收回手去再舀一勺放至唇边吹气的样子,分明是要接着喂。在屠苏小的时候这倒也是常见的情状,那时师尊禁止他与其他师兄弟共同练剑,相熟的人便就不多,每当看到其他人一路走着谈笑甚欢的样子总归会有些寂寞,就会去找师兄。师兄被他缠得无法,也会放下该做的事情陪他玩上一阵,然后累了就坐在一起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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