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杀人犯·叙事人 - (EPUB全文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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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杀人犯
前言
孙家孟
应该说，秘鲁著名作家马里奥·巴尔加斯·略萨对我国读者来说并不陌生了。他的作品（主要是叙事文学）到目如为止已几乎全部被译成了中文（有的已出版，有的即将出版），可以说，巴尔加斯·略萨是当代拉丁美洲作家中作品被译成中文最多的作家了。同样，在世界其它地区，巴尔加斯·略萨的作品也引起了极大的兴趣，他的作品一问世，不仅立即被译成多种文字，而且研究他的创作思想和创作技巧的专著、文章也是迭出不穷，这使他成为世界文坛瞩目的作家。
他的作品之所以能够吸引我国和世界其它地区的读者，应该说首先是它们那强烈的现实感。打开巴尔加斯·略萨的小说，几乎每一页都能使人毫不犹豫地把他的作品看作是现实主义作品。他自己就曾说过：“我认为一切伟大的文学作品必须是以具体现实作为基础的。”他又说：“小说家只有从自己的个人经历出发，才能创作出故事来。”两次世界大战给人类造成的灾难，使十九世纪以来西方引为骄傲的文明和理性遭到严重的破坏和普遍的怀疑，战后的经济发展和科学技术的进步，以及随之出现并加剧的人的异化的精神危机使西方传统的哲学、伦理和文学艺术等各个领域都发生了巨变；对常识、理性和客观真理本身的怀疑在荒诞的形式中表现出来（见张隆溪：《二十世纪西方论文评述》），于是出现了各式各样、五花八门的所谓“现代派”作品。在这种非理性占上风的文艺思潮中，巴尔加斯·略萨同当代其他拉美作家一起，仍然坚持现实主义创作观，这是非常难能可贵的。
本世纪六十年代形成的拉丁美洲“文学爆炸”绝不是一个偶然的现象，也不是一次畅销书的突然涌入市场，而是有着其深刻的历史渊源的。拉丁美洲人民在政治上摆脱了西班牙和其它殖民主义国家的桎梏后，一直在寻求自己的文学发展道路，不少文学家一方面继承并发扬本民族的文学传统，一方面吸取其它国家各流派的写作技巧，在文学创作方面作了大胆而成功的实验，特别是从四十年代阿斯图里亚斯发表《玉米人》开始，经过六十年代的“文学爆炸”到今天，按时间顺序先后形成了社会现实主义、心理现实主义、魔幻现实主义和结构现实主义，但这四个流派不是截然分开的，而是互相交错，互相渗透，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更确切地说，实际上是一个流派的四个变体，其共同点就是现实主义，这就是拉丁美洲文学创作的优秀传统。巴尔加斯·略萨同其他当代拉美作家一样，都是紧紧地抓住了人民所关心的拉美现实。什么是拉丁美洲的现实呢？拉丁美洲的现实就是：几个世纪以来遭受殖民主义、帝国主义的统治、剥削和压榨；政变层出不穷，军事独裁者像走马灯一样一个接着一个；宗教迷信麻醉着人民的斗志，起着前两者所不能起的作用，以及人民的日益觉醒，为摆脱上述三座大山而进行着不懈的斗争。作家的责任就是要把这一严酷的现实展现在读者面前，加以批判、鞭笞或讽刺，激发人民的斗志。巴尔加斯·略萨正是忠于自己作家的职责而这样做的。他说：“作家的天职就是反抗，在道义上有义务成为社会的反抗者。”他认为作家应该把矛头指向几个世纪以来奴役拉美大陆的旧的传统观念，因此，腐蚀人民灵魂的政权、军权和神权就成为他笔下揭露、抨击的对象。巴尔加斯·略萨还说：“文学就是一团火，”就是说要烧掉这一切非正义现象。
反对军人统治，揭露、鞭笞、讽刺军权是巴尔加斯·略萨的创作主题之一，这同他的生活经历是分不开的。他在莱昂修·普拉多军事学校读书时就目睹了军事当局的腐败、弱肉强食的人际关系。《城市与狗》正是在这个基础上创作的。当然，它的意义远不止于揭露一个军事学校的弊端，而是以此来批判整个秘鲁社会，他自己就曾说过：“一进入莱昂修·普拉多军事学校，就好像进入了秘鲁，发现了秘鲁。”巴尔加斯·略萨的青年时代是在奥德利亚军事独裁期间度过的，这个军事独裁政权腐蚀了整个秘鲁社会，也腐蚀了整个一代青年。《酒吧长谈》正是以奥德利亚军事统治为背景创作出来的，作品揭露并鞭笞了奥德利亚统治的黑暗、腐朽。《潘上尉与劳军女郎》则是他在一次旅行中听到的事件，他以此为素材，以嬉笑怒骂的口吻充分揭露并讽刺了陆军部的腐化堕落。巴尔加斯·略萨在其一本选集里曾说：“弱肉强食、对暴力的赞扬、对暴力的迷信以及军人的一切价值最终都在军人统治这个世界观下表现了出来……于是我产生了不可动摇的反军人统治的决心。”
《谁是杀人犯？》是巴尔加斯·略萨于1986年发表的又一部反军人统治题材的作品，故事情节是这样的：塔拉腊空军基地司令敏德劳上校强迫其女阿莉西娅与之发生了乱伦关系，在得知其女爱上了青年士兵帕洛米诺·莫雷罗之后，则借另一追求其女的空军中尉杜弗之手残杀了帕洛米诺。在警察调查此事的过程中，敏德劳设置了种种障碍；在破案在即时，他又杀死了自己的女儿，然后开枪自杀。至此真相大白，然而破案有功的两个警察却被调往异乡，整个案件不了了之。
作者在敏德劳上校身上塑造了一个腐化堕落而又狡猾奸诈的形象。他在奸污了自己的女儿而又发现女儿爱着帕洛米诺之后，却把自己的女儿介绍给杜弗中尉，用他自己说走了嘴的话论，“他（指杜弗）性格软弱，是个傻瓜，如果我的女儿跟理卡多·杜弗这个可怜鬼结婚，我可以继续照顾她，保护她。”所谓照顾她，保护她，其实就是继续把她留在身边加以玩弄；而帕洛米诺却是个富于反抗精神的青年。当真相大白之后，他又枪杀了自己的女儿。一个为此丧尽天良的人，在秘鲁空军中克能爬到上校的地位，可见秘鲁空军之腐败。说他狡猾奸诈，因为他不仅利用职权千方百计地阻挠调查工作的进行，（如借口军队拥有自己的司法权，不准警察向空军人员调查，威胁露贝太太，不准其道出真情等）而且还在全市散布了大量的谣言，什么凶杀案与走私有关，与间谍活动有关，与同性恋有关，等等，甚至在自己的女儿告发了他之后，反诬其女儿有精神病。
《谁是杀人犯？》的矛头直接指向一个高级军官，然而我们不能把凶杀案仅仅看作是一个军官的个人腐化堕落的结果，仅仅是个个人的道德品质问题。敏德劳上校之所以有如此大的能量，是因为他的背后有“大鱼”在为他撑腰。他对调查此案的警察所说的话一语道破了天机，“您给上级的报告我看到了……警察总局把报告给了我的上级，我的上级又影印了一份给我寄来了，为的是让我了解了解报告 ............

书籍插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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